张修翊惊诧:“你怎知我想骂人?”
“不一定是写给乔岷的,你自己不也说,不仅限于爱慕之人。”公羊月边说边往后墙靠,足尖一点往上探。
这屋子统共两扇窗,一扇开在门边,还有一扇天窗,在最里侧靠近房梁的位置,三根木条钉在表面,只能漏出几抹稀松的光。他手背用力一撞,把木片砸开一个窟窿,缝隙里掉出一面菱花镜。
张修翊赶忙过去捧住,随口夸道:“你眼睛也太毒了点。”过后指着东西又很忿忿,“你看,还说不是女人!”
镜面破碎,只背后镂花还算保存完整。
“这镜花乃二三十年前中原时兴之物,除非乔岷偏爱半老徐娘,”妆镜常见,楼西嘉就有一面类似,公羊月用拇指掸开积灰,露出一个汉刻“岭”字,扬手对张修翊示意,“答案不言而明。”
山字辈?
“乔岭?”
张修翊耳蜗嗡嗡,两眼昏花,只觉得手脚发麻心思恍惚,很显然那前头排着的十六位有名有姓的哥姐中,没哪一个叫这名且对得上号,也就是说,十七位乔家子弟之外,还有“漏网之鱼”?
她想骗自己,或许是某个叫岭的下人,但直觉告诉她,乔岷的反常就是最好的解释。不等公羊月喊,她奔出屋子,冲着方才口不择言的老太婆去,蛮横地把人从院子拖到角落,威胁恐吓摆出来是一套一套。
“那个叫岭的人是谁?是不是乔岷的兄弟?”
“岭?”婆子冤枉得一肚子火,哭喊道,“天杀的,哪儿来的兄弟!少爷是这一房独子,根本没有兄弟。”
张修翊喝问:“那这个人是谁?”
婆子眼珠子直转,旁敲侧击道:“哪个人?”
张修翊道:“住在偏房的。”
婆子收了哭嗓,不开口,似是陷入沉思,将张修翊来回打量,看他衣衫破损不整,差点以为是逃出去的人改头换面回来。
“说!”
“我说,我全都说,”受不住武力,她全给招来,“老婆子我记得是个随从,年龄和乔岷少爷相仿,总是跟在人身后,也不说话,后来少爷去七剑卫当差,这人就失踪了,再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