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泓在侧目睹全程,知道王谧不会辜负公主所托,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心里头登时发慌,边追边喊住公羊月等人:“且慢,听稚远兄说,你们是要去找颍川陈氏的陈韶吧?先前去过一次,不过没寻着人?”
“那又如何?”
王泓大声道:“陈韶曾任五经博士,早些时候在太学讲经论玄,梅弄文就是他的得意门生!”
他话音刚落,陈家的家丁便冲王府跑来。
昨个下午陈家的管家遣人来知会过一声,说是他家老爷明日即到建康,或可一晤,偏巧今日雨落倾盆,见赴约的人迟迟未到,想起那日门房说王谧的车架从门前过时,几人曾有闲谈,便想托王谧报个信,问一嘴人在何处。
既都打堆在此,倒是不必借他人之口。
那家丁给公羊月拱手,开口第一句话倒是先表以歉疚:“我家老爷过家门还没歇上一口茶的功夫,便又出了门去,这梅雨天教你们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晁晨追问:“去了何处?”
约莫是以为他们欲上赶着撵过去,家丁答得略有些迟疑:“去……去了广陵的玉振山庄。”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对视,结合方才王泓所言,若梅弄文真是陈韶的得意门生,为他跑这一趟倒是情理之中。
晁晨却摇头,叹了一句:“他去有甚么用!”
许是那家丁在跟前服侍,听得些话,见王谧也随之颔首,便将晓得的都吐露出来:“……那梅公子小的也见过,标标正正一儿郎,我家老爷对其是赞许有加,此番奔赴,也是不信其能做出如此残虐无道的事,怀疑凶手另有其人。”
玄蝉插嘴:“另有其人?”
“是……送出门时小的听到老爷同管事说,说,说怀疑是十年前那个什么鬼干的,什么鬼来着,看小的这记性,给忘了!”
王泓闻言,很是不屑,遂哼声道:“什么鬼不鬼人不人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不过是托词。”
想来,真假只有面见陈韶时,一问才知。
既如此赶巧,几人也无他法,这事儿一日不办下来,陈韶还不晓得会在广陵待多久,若他手里真有证据,杀人凶手手段残忍,卷入其中只怕稍有差池,便会枉送性命。晁晨同公羊月交换眼神,只得应下这活计。
唯一的安慰便是,隔着陈韶与梅弄文这层关系,若这案子当真给办妥贴,能卖其一个人情,到时候向他询问“不见长安”或是“开阳”盟会之事,兴许得了信任后,便不会给糊弄遮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