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妙曳身侧的老管事步出, 抢声道:“二当家, 那不是‘色赌财毒盗奸歹’中毒大夫庄柯所配置的毒药, 据说服用之人会惊烦疯癫而死,死后露出惊恐之容, 数年前还曾因此出过一城之乱!”
这么一看, 倒是符合大公子玉关的死状。
但玉参差并未立刻应诺崔叹凤的判断,而是自己亲自就着那尸首查验一番, 随后回视众人,目光依次转过阶前那几张或老或少的脸。
玄蝉插嘴:“即便真是惊魂散, 却也不能指明谁是凶手。”
玉闲冷哼一声:“那还用说,定是那云窟鬼。”
玉参差却转眸看着抱剑在旁的公羊月:“红衣银剑?有这位……”她一时拿不定称谓,索性避了过去,“有这位在,外人想入府杀人,该是不易。”
公羊月倒是很配合她,语带骄傲:“那是自然。”
二公子玉闲果真翻脸,操着大嗓门硬声道:“你什么意思?不是外人,难不成还是山庄里的人?”身侧的二夫人根本拉不住自家丈夫,只能唯唯诺诺对着玉参差赔笑脸,想从中调和打圆。
玉参差摇头,不动声色给他去了颗软钉子:“二公子何必着急,奴家方才可有说这种话?”
玉闲白牙一咬,狠狠剜去一眼,拂袖而走,打她身侧路过时,微微垂首,压低声音道:“反正我死了儿子香火已断,我爹又落得个半身不遂,若是我来个鱼死网破,你说请不回玉佛,怠慢失职会落到谁头上。”
“威胁?”
“怎敢,您现下可是东武君身边的大红人。”话是这般说,但玉闲却露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狂喜,玉参差丝毫不怀疑,性子冲蛮的他,会发疯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烂事。
王恭起兵后,各地隐有响应,朝中不免人心动摇,圣上请了僧尼讲经,届时会亲身礼佛,这时候再出些不祥之兆,只会加速江山肢解,即便不是为了向会稽王邀功,玉参差都必须得把这事儿办妥。
于是,玉参差嘴上挽起一抹和善的微笑,突然改口:“诸位莫慌,惊魂凶乱不会再现。”众人向其望去,她复又缓缓开口:“其实,依奴家看来,大公子并非死于惊魂散之毒,而是亡于一种邪功。”
玉闲眼珠子转溜,意味深长道:“哦?邪功?“
玉参差解释:“说是有这么一种功夫,叫鬼面吓,专以恐吓制人,《素问》有言,恐伤肾,若功法走阴,主肝肾,则极易为其破功,以至气机逆乱,被惊死。“她顿了顿,当说到名医篇时,还向崔叹凤投去讨教的目光,”这种武功诡谲,寻常法子练不得,得靠死人聚死气,才有足够杀人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