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头!师旻,调头!”
“姑娘,坐下。”
双鲤一脚跨在船舷上,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那个答案,咬咬牙,宁愿不择手段一回。于是,她指着浩淼的江水,露出孤注一掷的笑容:“你不调头,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说着,她将那布袋子的挂绳紧紧缠在脖子上。
“我可不想在这,就死在你前头。”师旻不甘撑蒿,溯游而上。
待他三人回头山中时,已人去茶凉,双鲤站在空落落的屋子里,心中不安,冷汗直冒。过去有此症状,还是公羊月危在旦夕,自己向裴子常求药的千钧一发之际,除此之外,从未有过,但现在,更胜当年。
她无法判断,这不安来自公羊月,还是来自师昂,亦或者都有。
双鲤回望师旻:“他们去了哪里?”
少年拢袖,站在门边,重重呵出一口气:“今日死战,里应外合。”
双鲤身子一晃,堪堪连退两步,退到干净整洁的榻前,一屁股跌坐在地,即便是江湖上冠桂天下第一的帝师阁阁主,遇上战争,也一样无能为力,需要做好随时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
师旻快步上前搀扶,她撑着榻板,腿脚发软,几度无法站稳,失手将垫絮抓拉下。
鹅毛飞落如雪,双鲤鼻翼嗅了嗅,闻到扑面而来的药香——
这是师昂的房间,他偷偷用过药,他……一直有伤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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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八年凛冬,我为人暗算,深中蛊毒无药可治,被人抬上竹筏放河而葬,漂流至九江时为君搭救,刮毒疗伤。太元十三年三月,春,在江州南城,小爰出天花,是你路遇赠药,细心医治!你这样的人,为何偏偏要替羌贼卖命!”
屠三隐将鱼线缠紧,发力向前一箍,怒喝道:“该死!”杀眼前的白衣人,比过往在长安杀过的每一个,都教他愤慨难平。
只见神术刀立提一转,将细线绞住,白衣人马步扎稳,向后用力一拖。老人撞在身前的冰棺上,用另一手死死抠住棺椁凹槽,合掌发力一推。
棺材未动,但气劲隔山打牛,洞穿棺壁,刺向白衣人腰间。
白衣人横刀在前,速滑向后,退至无可退时,翻身一卷,以内力硬抗,随后也追一掌,打在冰棺的另一侧。
棺材盖掀开,轰隆砸去,屠三隐飞墙躲避,将鱼线甩开作刀,向他肋下削去。雪雾之中,两人再过数招,白衣人飞身跃起,持刀将其压下,一脚横踢在机窍上,墙上迸出两根铁条,直接刺穿屠三隐的脏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