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祭我大晋江山!”
当年苻坚南下,百万雄师投鞭断流的情形这江淮的百姓还历历在目,而六星将趁帝师阁发丧挑山门之举动,亦为江湖人多年心病,乍一听“芥子尘网”,那可是炸了锅。
这下,换晁晨反手拉住苏无。
方要应话,女墙旁再起一声,桓玄今次换了轻甲,身着衮冕之服,气势嶷然,大步走来,冷冷道:“该杀!”
苏无丢下晁晨,转头拱手施礼:“丞相。”
桓玄扬眉:“居士不是说,有大礼赠予本官,这便是礼?”
“当然不,”苏无卖了个关子,待吊足胃口,这才向后小退,让出道来:“在下不才,无经国治世之能,不过有幸寻到谋士张宾的传人江木奴,张宾号曰‘算无遗策,机无虚发’,想必持其遗册,必成佐助之良将。”
他向前倾身,在桓玄耳旁道:“襄助丞相一统河山,北方诸国也不过区区。”
江木奴,江木奴……
晁晨恶寒,想到公羊启的话,脸色发青,他们找了那么久的“破军”首领,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立身建康,简直难以置信,他甚至不愿扭动脖子去看四轮车上被缓缓推来的人。
居然还是个断腿的残废!
桓玄放声大笑,略有深意地瞧了苏无一眼,随后将目光移向发怔的晁晨,最后落在江木奴身上:“文有此子,武有东武君,想必可保国祚绵长……”
至于是哪国哪祚,可就难说。
四轮车打晁晨身边过,江木奴如沐春风般和煦一笑,不像示威,反似垂怜,那张狰狞的脸竟也没有那么恐怖,整个人如自带和光,显得慈祥温柔。晁晨本不欲对视,却不由自主望向那双眼睛,以及他手中反复把玩的叶刀。
刀口有缺,缺处凝着一层赭红,像血又似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