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冷眼旁观,然后抄起一根躺在圆桌上的翠绿大葱,打在了白汎脑门上。
“能什么呢,你没惹事人找来干嘛。麻利的,当苦力去,在李叔来之前整好了就算你将功赎过,整不好了这颗圆溜溜脑袋就提着去见李叔吧。”
“唉你!”白汎正在兴头上,被打断不满了一瞬,后面又气势颇低的听从发落,老老实实收拾起大院来。
到底是理亏,白汎干起活来及其认真。
烧烤店有跟长的橡胶软管,从后院能拉到前院,接着水龙头。
喷了专门清洗地面的洗剂,高压水一冲,地面的赃物能下去一大半。
秦尚把桌椅收起来,站在院里的槐树底下,看白汎卷着袖子做劳工。
软管很大,白汎得抱着,水上来了管子还要往下掉,想掌握好就得腰随着水流,前前后后的把控着,远处看起来像跳舞的木偶人。
“你真站在一边不管啊,”白汎抱着管子,控诉,“你干儿子呢,好歹店里的长工,出来帮帮忙吧!”
秦尚弯腰拾起来块石子,朝白汎丢过去。
“少找人家给你背锅,小孩给砸了脊梁骨,屋里睡呢。”
“操,还伤着人了?这帮孙子真混账,早晚烂死在局子里。”白汎骂了一句,有点过意不去,“严重不严重啊。”
“没大事。小年轻打架不要命,青了一块,骨头没问题。”
人没事就行,白汎松了口气。
毕竟仇家是他的仇家,架却不是他打得,于情于理他都吃亏,店铺,食材,这都好说,总归能赔得起。要是人出了什么事,他就是负荆请罪,自刎大殿前,也弥补不回来。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裴冀丁打架的样子又在白汎脑子里出现。
当初在秦尚家隔壁那个胡同,裴冀丁以一敌百,势如破竹,浑身上下都写着我不要命四个字,能打一拳就是赚,挨了一下也不赔。
典型的热血型选手。
“那小孩打架是挺莽的。”白汎回想着,感慨,“你说一富二代,打人也轮不到他亲自上吧,从哪养出来这股子劲的?”
这边白汎纳了闷,那边秦尚却想着裴冀丁的家庭。
打架这事,秦尚习以为常,怂的,莽的,要命的,不要命的,他都见过。
比裴冀丁更狠的主他也见识过,怎么到了这人身上,他就品出了一股视死如归的悲凉来呢?
这问题秦尚没考虑过,昨天晚上被狠狠落下的铁棒砸的晕了脑袋,直到今天早上被冷风这么一吹,白汎这么一提点,他才生出一点疑问来。
裴冀丁身上有种独特的悲情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