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近几年都禁了,也就是我们这小地方,老胡同,敢偷偷摸摸放几个。小时候还有鞭炮,放炮放烟花都有讲究,要有头炮吓年兽的。”
秦尚见裴冀丁一直看着,像个见到骨头的奶狗,眉眼是凶的,但心是向往的。
“明年吧,明年带你去放烟花,想放几个放几个。”
“这么好?回来我去找人给你做个锦旗,上面写着国民好老板怎么样?”裴冀丁转过头看秦尚,觉得那个“明年”格外诱人。
像是证明着他所用的不是镜中花,水中月,都是真真实实的,并且会长久的存在。
“你这是变着法骂我圣父呢吧。”秦尚笑骂,“起来收拾收拾回去了,苏春桃女士该睡美容觉了。”
凌晨一点多,裴冀丁再此跨上小摩托的后座,只是这次手里没抱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地点也变成了繁复胡同里,秦尚那个并不冰冷的家。
把裴冀丁接回家住这件事十分突然。
秦尚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发展。
实在是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苏春桃挑起了话头,他想到了那个阴冷潮湿的小仓库,于是他心里一动,顺理成章说出了“来我家住”这句话。
由于没有准备,秦尚翻出了那双粉红的女士拖鞋。
再此见到这双拖鞋,裴冀丁竟然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客房没收拾,尘土味有点大,不过被褥都是新的,我把窗户打开散散气,今晚将就一下。”
裴冀丁应了声,他全身就一个小包,按照秦尚的指示把洗漱用品和个人物件归位。
客房很小,一张床,一个床头柜,连衣柜都没有。
“你衣服给我吧,先放我屋。”
裴冀丁抱着衣服有点犹豫:“住不了几天,堆床头也行。”
那双伸出来的手没收回去,秦尚沉默了几秒,说:“那小仓库别住了,以后就住这儿吧。”
他拿过裴冀丁手里的衣服,转身去了主卧。
“回头记得给我挂锦旗。”
这晚上裴冀丁没睡好。
副卧只有一个小窗户,又是在胡同里,对面就是鳞次栉比的楼房,并不通风。
这小屋子也没有暖气和空调,被子还是那个大红花背面的棉被,足够保暖。
这个年过得太过魔幻,就好像他许了个新年愿望,不知道哪国的仙人路过顺手给实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