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呼吸声粗重,白汎不停地重复着:“你说说怎么会呢。怎么能呢。怎么就这样了!”
裴冀丁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从楼道口走回病房门前。中间的透明玻璃里,苏春桃半躺在病床上,和隔壁的病人聊着天。
他看了两眼,心里有点难受。对白汎说:“我还得陪阿姨,回聊。”
对面传来一声长叹,和一句“再联系”。
苏春桃见他进来,问:“白汎是不是吓着了?”
“嗯,吓坏了。”裴冀丁答了一句。
秦尚去的时间很长,直到苏春桃睡下了,他才拿着一沓单子进了病房。
单子红红绿绿的,应该是发票。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几道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秦尚朝裴冀丁招招手,示意他出来。
不过几个小时时间,秦尚就像变了个人,负担和凝重写在脸上。
裴冀丁轻手轻脚关上了病房的门,忐忑地看着秦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比起苏春桃,他更担心的是眼前这个人。
“医生怎么说?”
“乳腺癌中期,有肺部转移的趋势。情况不算太坏,好好治疗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裴冀丁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应。
楼道里已经人烟稀少,夜灯亮着,有些凄凉。
他顿了一会开口:“先回家?”
“先回去。这边得陪床,今天回去收拾收拾。”
到家时已经十点多了,秦尚没顾上换衣服,打包了洗漱用品后,在沙发坐着算账。
红红绿绿的账单摆了一排,还有张字迹缭乱的单子。
灯光打在他背上,宽阔的后背显得有些单薄,刺得裴冀丁眼睛疼。
他坐在沙发扶手上,去瞄那些单子,“治这病得花不少钱吧。”
秦尚抹了把脸说:“前期各项检查和手术二十万,后期治疗方法依据情况再定。至少也得个三四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