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要死了,你天天在这看着,店里生意怎么办?店要是死了,小心你爸爬出来揍你屁股。”
秦尚眉头皱得紧。他与苏春桃拌嘴从来不动真气,什么都能怼回去,什么也不往心里去。
但这会儿的脸色,却是难看的不行。
裴冀丁这才觉得自己捅了什么篓子,忒不会说话,他正要寻摸点什么话题打个岔,就听见秦尚妥协了。
“行,今晚我回去,你有什么事叫护士,急事给我打电话,别自己硬撑。”
苏春桃摆摆手:“知道知道,你妈又不是不要命的人,我还想活到九十九,带着九十九朵玫瑰去给你爹扫墓呢。”
裴冀丁掂着饭盒和苏春桃挥手,出了病房有些担心:“阿姨一个人没事吧?”
“没事,就一晚。”
秦尚今晚上回家不是没有目的的,他看着裹了羽绒服的裴冀丁,问:“怎么来的?”
“公交。”
“抱着饭盒坐摩托?”
裴冀丁看了眼停在路边的摩托,十分不屑:“被子我都抱过,怕个饭盒吗?”
晚上的时候白汎打来了电话。
隔着卫生间的玻璃门,裴冀丁听见有些沉闷的,变了调的秦尚的声音。
“嗯,你看着办,帮不了就算了,你家孩子还得上学。”
“我想办法,店…看情况吧。”
“行,谢谢了。”
白汎应该是骂了句秦尚太客气,然后挂了电话。
裴冀丁把牙杯放好,推门出去:“怎么说?”
“白汎最近也要做生意,孩子上学,急着用钱。先借了我三万。”
裴冀丁摸了摸兜,问:“阿姨治疗要多少?”
“至少三十吧,后期调理还要另算。”秦尚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撑着膝盖,两手交叉抵住了额头。
这个动作像是走投无路的旅人,颓废得和裴冀丁记忆里的秦尚丝毫不搭调。
“那店里怎么办,和李叔说了吗?”
“没顾上。”秦尚顿了一会,说,“我考虑把店买了。”
“我妈那边不能没人陪着,烧烤店不营业就没收入。房贷,水电费,你们的工资也不能欠着,不卖我也想不出什么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