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平见他不说话,只以为他还在生气呢,于是拽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撒娇似的软声求道:“赵家哥哥,你就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赵吼只是想要逗他来着,可看着眼前之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四肢百骸里的热忽的就烧了起来,他伸手揽住了程宴平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哑声道:“你喊我什么?”
从师傅,到赵吼,再到赵家哥哥。
算得进步神速了。
看来离夫君这个称呼也不远了。
男人的眼神炙热,程宴平被他困在滚烫的怀抱里,身体似是被传染了似的,也滚烫了起来,他伸手勾住了赵吼的脖子,然后踮脚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虽只是蜻蜓点水,可赵吼心里却乐开了花。
“就叫它赵大黄,好不好?”
赵吼点了点头。
答应之后才反应过来,可后悔已经晚了,因为程宴平高兴的又亲了他一下。
赵吼觉得,随他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随他去吧。
等将来他们成了亲,那就是一家人了。
跟谁姓都是一样的。
“哎呦!”
镇长刚一进门就见程宴平主动的亲了一下赵吼,吓的他当时就懵了,说好的读书人面皮薄呢?这简直就颠覆了他的认知,他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听到门口有声音传来,程宴平忙从赵吼怀里逃了出来,羞的直往赵吼身后藏。
好事被打扰,赵吼面色一沉。
“你怎么又回来了?”
又?
镇长气的瞪圆了眼睛,他刚才分明去的是赵吼家,这会是来找程宴平的,怎的就是“又”了?
“我是来找宴平商量正事的,闲杂人等回避!”
赵吼立在原地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副打算就在这生根发芽的样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程宴平一阵头疼,只得出来劝和,他先是请镇长坐下,又倒了茶,“张叔,有何大事需得你这样大雨天匆匆的赶来?”
镇长喝了口茶,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安抚完镇长,程宴平又去劝赵吼。
赵吼暗自生着闷气,他一大早的就给他去做早饭,还巴巴的送了来,不光没得个笑脸,还挨了一顿骂,可怜他现在还不如镇长这个老不修了,来了这么久别说茶了,连口水都没有。
程宴平拽着他的衣袖,轻轻的晃了晃,又用只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喊了一声。
“赵家哥哥......”
声音甜腻,尾音柔软。
赵吼立在原地没动。
程宴平小声道:“你是主,他是客,哪里有主人跟客人置气的道理!”
主客有别,亲疏有差。
主?
那是变相说他们是一家的意思了!
赵吼心满意足的回自己家去了。
心里头美滋滋的,一路上扬起的嘴角都没落下过。
这头镇长见两人只耳语了几句,赵吼就咧嘴离开了,那高兴的样子,只恨不得嘴角都裂到耳根处了。
待屋子里只剩两人的时候,镇长收起了玩笑之色。
“宴平啊,虽说你才来的咱们龙门镇,可我瞧得出你是真的喜欢这里,有件事我是一定要求你答应的。”
说着他起了身,对着程宴平就是长揖到底。
这可把程宴平吓坏了,他忙托着镇长的手将人扶了起来,“您是镇长,又是长辈,我哪里能受你这样的大礼,张叔您有话便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辞。”
他这话说的肯定,颇有几分义薄云天的侠气。
镇长拍了拍他的手,满怀欣慰道:“咱们镇子虽不大,可你也瞧见了,孩子却是不少,自打去年教书先生回乡养老后,一直就没合适的人,我也托人去外头请了,可要不是要价太高,要不就是嫌咱们龙门镇偏远不肯来,一来二去孩子们的学业便也耽搁下来了。所以......”
程宴平抿着唇没有说话。
镇长生怕他不答应,“依着从前的规矩,私塾里的一切支出都是镇上各家凑的,银钱方面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程宴平拧眉沉思着。
镇长急的连眼圈都红了,就差要给程宴平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