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堪负荷的机器人,需要人把他一遍遍翻新,清理生锈的地方,然后才能重新启动。
不过却再也不能跟刚生产出来的一样了。
更可惜的是,这并不能重新换一个。
第20章 我骗你干嘛
左竞年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他抬眼看了看吊瓶里的液体下降了多少,然后又用手心去粗测燕时梨的体温。
应该是睡得不沉,在左竞年将手心放在他额头上的时候,燕时梨就轻轻发出了一声嘤咛。
左竞年皱了皱眉,对燕时梨完全没有降下去的体温有点烦躁,他拿了体温计给燕时梨测了一下,已经超过了挂水前的温度。
燕时梨每次发烧都会复发的很厉害,许久见不到好,起先他们会按照正常发烧的步骤来给他挂水退烧,但是次数多了之后难免遭到他家里人的反对。
挂水不比吃药,虽说是药也有三分毒,挂水对身体的伤害便更加严重,因为输的液是进到血管里,然后经过心脏流遍全身。
像燕时梨这样经常性的输水,对心脏的消耗会非常大,所以不久前燕天就提议能不能不要非得挂水,开点药先试试会不会好转。
而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的,靠吃退烧药的方法并不能使燕时梨消热,于是他们也只能妥协。
一瓶水快要挂完的时候燕时梨突然又升温,左竞年连忙给他拔了针,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他抱着人下楼的时候凌桃和王妈也在下面,燕与岭不知为何一直哭个不停,凌桃摇着东西哄他,见左竞年匆匆忙忙搂着燕时梨下来,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这是,烧还没退吗?”她急急忙忙问。
一旁的王妈伸手碰了碰燕时梨的额头:“哎呦,怎么烫成这样,人要烧坏的哟!”
“温度一直降不下来,我带他去医院。”左竞年抱着燕时梨,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我父亲在外地出差回不来,可能会有点麻烦。”
凌桃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照顾他没问题的,或者你通知燕先生去医院就可以了。”左竞年说完便不再停留,立马抱着燕时梨出了去。
他把燕时梨放在车后座固定好,又拿了毯子给他盖上,然后才关了车门去了驾驶座。
傍晚的时段车流量很大,左竞年开再快都没有用,他频频看向后视镜,燕时梨的脸蛋烧的通红,张着嘴正在大口大口的呼吸。
左竞年紧皱的眉头一直舒展不开,他对燕时梨的身体状况远不如父亲了解的多,并不敢贸然给他用药。
但是现在父亲不在,他也只能去医院找其他参与燕时梨治疗的医生了。
左竞年学医需要的时间非常久,他到现在给别人做过的手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还都不是什么大手术。
有时候他发现自己对于燕时梨的治疗无能为力,便会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那些知识和实践全部一点不漏的塞进脑子里。
如果他再努力再聪明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再让燕时梨那么痛苦了?
左竞年在燕时梨身上体会到了那种作为一名医生却仍然救不了自己病人的无力沉痛感,那些郁闷的念头让他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怀疑自己。
他无法分担燕时梨的痛苦,感受到了满满的歉意。
左竞年握着方向盘的力度逐渐变大,到了医院把燕时梨抱下来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
医院里有燕时梨专门的病房,这个时候医生本该都要下班了,却慌慌张张被叫了过去。
谁碰上燕时梨这个患者,都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不是因为他家里有钱,而是因为治好燕时梨这件事简直是太有成就感了。
一群人晚饭都没吃,又继续忙了许久才将燕时梨的温度降下来。
所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对燕时梨身体上的那些红印子有点不敢言,而且旁边还有左少爷的死亡凝视呢,哪敢多说一句闲话。
等把医生送走,左竞年碰上了急急匆匆赶过来的燕天,他身边跟着林特助,领带已经松松垮垮的散开,面上表情并不好看。
“他怎么样?”燕天沉着声音问。
“体温已经降下来了,应该休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左竞年回道。
燕天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问:“今天中午他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左竞年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毕竟有些难以启齿,万一说出来了,保不准燕天要发一通大火。
“为什么不说话?”燕天睨了左竞年一眼,对他的沉默很敏感的感到了不对劲。
“呃......”左竞年取下了自己的眼镜,揉了揉鼻梁骨,“是这样的,时梨他...是因为清理不当导致的发热,还可能有点情绪不佳。”
燕天怔了怔,有点没理解,他看着左竞年,有点奇怪的问:“清理不当,是什么意思?”
他这么直白的再问,左竞年就有点为难了,但他又转念一想,自己是医生,有什么不能讲的?
于是左竞年直视着燕天道:“就是gang交以后nei射导致的,时梨应该是第一次,所以后面有点受伤。”
“......”
这话一出,三人大眼对小眼足足愣了快一分钟,气氛变得非常诡异且尴尬。
燕天完全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而且还被左竞年如此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甚至描述的很不雅。
他咳了一声,面色瞬间变得阴鸷起来,低声道:“你说真的?”
“当然,我骗你干嘛。”左竞年感觉莫名其妙。
“祁禾别那个死小子,竟然这么对我弟弟!”燕天咬牙切齿,发誓要是有机会,他一定要给祁禾别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