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鸿玉语调逐渐低沉下去,徐朗月听在耳中,莫名有点难过,又无法深究——他有什么立场呢?他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温夫人”。
“既然这样,我们干脆不要戒指。”
“那可不行,换一对吧。”温鸿玉整了整衣袖,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请人拿出准备好的第二对戒指,这次是素戒,非常简单,只是走个形式,徐朗月也挑不出毛病。
然而他戴上戒指看了看,忽然发现两枚戒圈上各有一个“v”,合在一起正好是“w”,却没有自己的姓氏首字母。
温鸿玉漫不经心地握住他的手,两枚戒圈合而为一:“等到正式婚礼的时候再换戒指不迟。”
徐朗月注视着他,百分百确定他就是在逗弄自己,故意拿出自己不会同意的方案,以测试自己的反应,然后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备用计划。
他其实根本不用带自己来的,由他去独揽乾坤好了。
这枚戒指像一道印契,证明了他是温鸿玉的人,从此要抛却自己的姓氏。
他很该开口反驳的,但温鸿玉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正殷切地望着他,说不定他一开口,温鸿玉又会拿出早已做好的第三种戒指,总能换到他满意为止,他再继续下去,反而会过度暴露自己的在意。
徐朗月揉了揉额头,叹息一声,算了算了,就这样吧,这岌岌可危的合作关系能不能维持到正式婚礼还不好说呢,他要宣誓主权也由他:“我没有别的意见。”
温鸿玉还在看计划表:“你觉得来一次环城热气球直播怎么样?”
“我觉得我安安稳稳待在地上很好。”
徐朗月揉了揉戒指,有些不安地试图习惯这全新的触感,而在温鸿玉眼中,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刚戴上了新铃铛的矜贵小猫,虽然知道要警惕,可对着陌生人也会轻易撒娇,这是他本性里的弱点,不利用岂不是太浪费。
如果徐长明知道戒指的事,一定会揪着弟弟的耳朵骂他一顿,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仪式上喝什么牌子的酒,有什么紧要?到头来小少爷还不是把最重要的道具拱手送上,连自己也打包归了别人。
温鸿玉技高一筹,没心没肺,在计分板上一路遥遥领先——
唯有无情,才能在情场中无往不利,赢家通吃。
变装舞会很快如期举行。
康乔当真穿了身维多利亚时期的女裙,拿着羽毛扇,画了眼睫毛,扑闪扑闪地问徐朗月:“怎么样?”
看在他居然真能找到符合自己体型的丝袜和衬裙的份上,徐朗月不得不夸赞了他一番:“很,很用心。不过你是不是该正视一下自己与众不同的爱好……”
小少爷穿男装,高领衬衫,丝绸领巾,皮革马靴,不说话时精美得像一尊快乐王子雕像。他本就很少出门交际,最近和温鸿玉一起出门的场面被大肆传播,更加引起了众人兴趣,如今能一睹真容,自然个个双目放光,上下打量,恨不得刮掉他一层皮。
今天来应酬之前徐朗月料到喷雾都不一定能管用,提前吃了不少抑制过敏反应的药,按理说是不能喝酒的,容易昏沉,但他实在是被看得紧张,哪怕徐长明一直安抚他“没事”,还亲自站在弟弟身旁,提点他这是谁那又是谁,他也需要一杯酒精来壮壮胆。
好在还有康乔能让他笑一笑,康乔人高马大,又穿粉蓝长裙,戴碎钻头纱,打扮得娇俏,立刻吸引了大家注意力,为他分担不少压力。
徐长明当然是绝对不肯穿女装的,不过他是beta,beta来客可以任意自选,倒也不算太突兀。
他穿了与弟弟同色的修身马甲,温鸿玉招摇着手中扇子走来时,不忘调侃:“真是兄友弟恭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新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