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有三大门与外界相通,一为贵人出入今午门,一为承天祭祀承天门,一为宫女奴婢出入半午门。
宋承熙脸色一僵,转了转手中盛了半碗水的瓷碗,随后云淡风轻道:“无碍,天下是陛下的天下,皇庭也是陛下的皇庭,他让我从何处入便从何处。”他话锋一转,“陛下今次带了哪两位‘皇子’在三清观祈福。”
井池松了口气,“是简肃王府与安乐王府的两位。”
“他倒是打得好算盘,前次祭天带常平郡王家,倒也谁也不偏心,”宋承熙冷嘲一声,低头飞速觑了眼茶碗水面,“母妃如何了?”
“贵妃娘娘一切安好,唯独挂念殿下,”井池聋了样,半点没听见主子对陛下不敬之言。
眼见水面上再无字迹浮出,宋承熙狠狠松了口气,一挥手就要挥退井池,忽然水面泛起墨点,油一样浮在面上,密密匝匝。凑近些看,原是数不清的黑色虫豸,虫豸连成一张饼,又分开成线,变成四个黑色小字,
——房顶有人!
“咚!”
宋承熙一掌拍在身侧镇纸上,只听轰隆一声响,天塌地陷一般,屋顶房梁成段往回收,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机括声后,房梁彻底收成四块方正柱体,没了房梁支撑,瓦片残石顷刻间往里塌陷。
“轰隆隆!”
灰尘漫天,瓦石乱溅。
屋顶漏了!
宋承熙豁然起身,看向倒在屋内瓦砾堆上的小贼,冷冷一挥手,“拿下!”
罗锦年大手按在宋凌脑后,茫然抬头,不敢置信道:“豆腐渣工程?”
一声令下,人手从窗外隔间一拥而入,将罗锦年与宋凌团团捆住,被摔懵了头的罗锦年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他几乎条件反射般的脱口而出,“好大的狗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话说到一半他猛的一顿,夜闯私宅,还被当场拿下,多丢人啊,他上京一霸给丢不起这个脸,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还怎么在上京混?
瞧见罗锦年迟疑,宋承熙冷笑一声,“你是谁?说来听听。”
“我……我是你爷爷!”输人不输阵,罗锦年哪肯服软,心里盘算,果然是假货,连你爷爷我都不识的。
哪有假货作威作福的道理?罗锦年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眼疾手快的护院一木棍杵在腰眼上,闷哼一声软了下去,嘴里仍然不不服气的胡咧咧,“一个狸猫,你……”
话没说完,又吃了宋凌狠狠一记肘击,彻底哑了火。
听见狸猫二字,宋承熙彻底变了脸色,脚步凌乱的想去捡放在案上的茶碗。
忽然想起一道悠长的击磬音,似从天边来,宋承熙镇定下来,“你们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