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够野 Brass 5058 字 10天前

他念旧,总舍不得换掉手机号码之类的东西,让林奇刚要回国就立刻联系上了他,轻而易举地被对方拿捏住,他的生活本来可以是一潭死水,却偏偏要有人来搅动,让他不得安生。从蒋妍到林奇,他回想了一遍,不堪其扰地皱紧了眉头,剧本被他攥紧,他胸口是发涨的疼痛,这样的疼痛总让他想起那天病房里与盛信鸥的交谈——

他阖上眼,喃喃地道:“盛老先生,我做错了吗。”

可是室内安静,他没等到回答。

第27章 大梦一场

“听说方将军,最近新得了个门客,是个俊帅的乾离呢。”大殿之下,忽然有个人开口,不近不远地对着方朝屿说了这么一句。

一个长镜头,扫过殿前正往回走的其余大臣,掠过一片窃窃私语,方朝屿停下脚步,脸色阴沉,回头时却换了副笑模样,“钱大人说笑了,若说俊帅,那还要属您府里的门客,个个丰神俊朗,要不是您压着,我可早就想挖到军营里去了。”

方朝屿告病多日不曾上朝,今日终于按时和文武百官一起站在朝堂之上,可甫一下朝,就被平日里不对付的刑部尚书钱康泰叫住,这钱大人生得副猥琐相貌,却偏偏是个坤洚,平日里最好美色,早就对方朝屿觊觎多时,再乍一听说祝枕这么个极品,更是垂涎万分,顾不得许多,色迷迷地笑道:“方将军说得哪里话,刚巧我这里也新招纳了几个先生,有空您带着他也来啊。”

钱康泰的手在方朝屿手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方朝屿看着还是不动声色,内心却恶心得要命,等彻底走出了宫门,才坐在轿子里冲外面驱马的长缨说,“钱康泰个狗东西,早晚我剁了他的猪蹄!”

镜头前移,长缨深知自己主子对这人恶心坏了,宽慰道:“全京城都知道他是这么个货色,您别生气。”

马车慢悠悠地向前走,最后留给镜头一个背影,场务打板,“卡!”

郁野立刻掀开车帘,动作利索地跳下马车,先惯例和饰演长缨的演员拥抱了一下,“辛苦了。”然后又看向邵鑫磊,邵老头还躲在摄像机后面,眉头紧锁地看着刚才定格的画面,郁野站在他身后良久,才听见对方轻咳了一声,“过了。”

下一场又是郁野和盛渺越的对手戏,《共枕》原著打斗描写众多,讲权谋的也不少,感情戏夹杂在中间,就显得格外可怜,剧本里做了些改动,趁着主线还不明朗时,给两人加了不少互动桥段,也算是为以后的发展先做铺垫。

此时盛渺越还没来,郁野坐在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补妆,秋老虎实在来势汹汹,让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布料已经被浸透,湿哒哒地挂在身上,很粘腻,他正漫无边际地发呆,试图忽略这种感觉,忽然有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手背上,同时眼前戳了个高大的身影,“给你的。”祝修齐丢下这么一句,转头就走。

祝修齐最近又不知吃错了哪门子药,自从他和盛渺越录完节目回来,对他就是这样冷淡又别扭的态度,本来如果两人能够疏远,淡了追求的心思,郁野是求之不得,可对方非要隔三岔五来这么一出,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搞得他心里也毛毛的,乔栾被几个化妆师拦在了郁野的外圈,现在踮着脚喊道:“老板!”

郁野回过神来,有点为难地盯着手里的冰水,恰好盛渺越这时过来了,坐在郁野旁边的另外一把椅子上,郁野闭着眼让化妆师给他扫眼影,一边胡乱地把水往盛渺越手里塞,指尖碰到盛渺越手背,让他过电似的酥麻了一下,立刻欲盖弥彰地蜷起手指,有点不自在地说,“请你喝水。”

“......谢谢。”恰好上到唇妆的盛渺越无语地应道。

郁野玩了招借花献佛,愣是把祝修齐的示好转移给了盛渺越,其实时至今日,他已经差不多摸清楚,盛渺越和祝修齐之间大约是没有任何火花的,不说别的,祝修齐脸上那淤青还留着印子,可想而知当时盛渺越下了多狠的手,是自己一厢情愿地要撮合他们俩,可是问题又来了:

盛渺越对祝修齐没意思,那他刚进剧组时候摆什么臭脸?

他回想起来盛渺越阴沉沉的目光,在心里无所谓地想:哈哈,难道是对自己余情未了,旧情难忘,看到自己和其他alpha在一起,心里不舒服?

哈哈,太好笑了。

再说盛渺越那边,小盛总浑然不知郁野脑子里都乱七八糟地在想些什么,正争分夺秒地趁着化妆的空闲时间和温非光交流工作,对方替他管理公司,但平时有什么大变动也要知会他一声,此时他捏着瓶矿泉水,余光看到祝修齐往这边走来,也没在意,结果倒是祝修齐,冲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人是被自己打傻了么?

他不明所以,觉得口有点渴,然后拧开水喝了一口——

这下连郁野都听见祝修齐的冷哼声了。

一天的戏份拍完,郁野回到房间,发现被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多了很多条消息,有些是林奇,有些是不认识的陌生号码,他干这一行,被私生饭查到手机号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于是很有耐心地屏蔽了这个未知号码,顺便回林奇消息:刚下戏,怎么了?

对方几乎是秒回,仿佛一直在等着他一样:没事,就是闲时想找你聊聊天,你忙也没关系,看到了回一句就行。

语气之正常,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患有精神类疾病的人。

郁野没什么聊天的欲望,于是就不再回复,慢慢地翻看剧本,看久了,眼睛不适,就闭上眼,随意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一下想到从前盛渺越洗完澡之后浑身翻腾的清酒气息和湿软的头发,一下又想到现在对方贴着阻隔贴,遥遥地站在自己伸手都够不到的地方,想得多了,连梦里都是盛渺越。

月亮有阴晴圆缺,有人偏爱月如钩,有人喜欢满月时的团圆,可是他的盛渺越、他的月亮,什么样子都好看,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哪怕如今盛渺越对自己冷漠又厌恶,他也还是愿意远远地看着对方,在所有他能到达的余生里,对盛渺越坚定不移地偏爱。

像夜晚的山野凝视月辉那样凝视盛渺越。

郁野在梦里忽觉浑身燥热,某个地方渐渐湿润,他在睡梦里小声地喘息,出了满身的汗,然后毫无察觉地将手伸进被窝,片刻后逸出一声呜咽,眼角眉梢都挂上一抹潮红,他前额滚落一滴汗,洇进枕头里,毫无踪迹。

如这场睡梦,醒过片刻,就全然忘记。

作者有话说:

一人做一个梦,扯平了。

想看盛总的梦可以移步微博@热血黄铜 查找粉见

第28章 针锋相对

《共枕》经过了一个多灾多难的初期,近期拍摄要顺利了很多,郁野和盛渺越相安无事地拍了几天戏,剧情也获得了大的进展,主线脉络浮出水面,两人的感情也在逐步升温,马上要拍一场亲密戏,是方朝屿和祝枕的意外接触,拍摄当天,郁野早早就到了片场,旁边乔栾给他扇扇子,“哥,别紧张。”

“我没有紧张啊。”郁野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乔栾用一眼难尽的目光盯着他,片刻后幽幽地道:“你妆都快被冷汗打湿了。”

“......”

郁野正寻思乔栾是不是最近皮痒欠收拾,就听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肩背一下子绷直了,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随即听到脚步声顿住,然后似乎是转了个方向渐行渐远,不多时,就远远地传来盛渺越和邵鑫磊的交谈声。

他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乔栾坐在一边,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看破不戳破地站起来往一边去了,很快开始清场,各部门都做好了准备,郁野本已习惯在摄像机下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呈现给别人,但此时却忽然感到久违的紧张,他深呼吸了几下,抬脚往场内走,同时念起第一句台词:“朝中局势变化万千,当今圣上心思也非你我所能揣摩,你......”

戏中,方朝屿看向祝枕,对方抬手打断他,“且任它去。”

“......”方朝屿不再说话,但眉眼间却是少见的沉郁,最近京城传起了风言风语,据长缨打探,竟是十分里八分都是他,甚至不乏有一些人,说起他是个坤洚的事。

这是个不好的预兆,毕竟方朝屿的性别,除了当今圣上,没人知道,这些年他也不曾对外人说起,做最坏的打算,那便是......

功高震主,则除之而后快。

方朝屿用力地闭上眼,将那抹痛色隐去,再睁开眼时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他踏步往屋外走,祝枕正要再说些什么,忽听利物破开空气之响,于是动作比脑袋快地扑上去将方朝屿按在身下,仓促间两具温热躯体隔着层层布料相贴,一时心跳鼓噪,快要分不清来源,摄像机特写拍摄两人侧脸,祝枕低声道:“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