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够野 Brass 4696 字 9天前

郁野恐怕对方一张嘴就说出些什么自己不想让盛渺越知道的事情,连忙小心翼翼地使眼色,这医生却全然不看,自顾自地与盛渺越握了手,笑道:“常听郁提起你。”

郁野猛地顿住呼吸。

谁知mike又说:“盛先生确实一表人才,与郁先生十分合拍。”

郁野放松了,可下一秒盛渺越又问:“哦?他提起我什么?”

郁野一口气没喘匀,呛得面色通红,盛渺越走过来给他拍背,一边用不无责怪关心的口吻说:“多大个人了,还呛。”

他没说话,就一个劲儿地咳,抬起一双含着生理性泪水的眼往mike那里瞧,mike坦然地继续说道:“说您很优秀,他十分想念您。”

“......”

盛渺越和郁野都愣住了,不多时,盛总也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手掌虚虚盖住上翘唇角,“感谢您对郁郁的照顾。”

盛渺越先去外面,留下时间给屋里的两个人做最后的问答,郁野仍后怕:“mike,说话大喘气可不是好习惯。”

后者笑起来,从微笑变成大笑,最后真心实意地说:“郁,你是我的病人,保护你的隐私是我应该做的,况且,有些事情我明白,只能你自己说,但我还是希望你非常快乐,盛先生或许是让你快乐的最佳人选。”

混血医生眼窝深邃,桌上加湿器正吐着一阵一阵白色的烟雾,这样的情景让他显得十分飘渺,说出来的话也显得空旷,“郁,你信不信我会读心,我从盛先生的眼里读出,他十分爱你。”

郁野有一瞬间的恍惚,片刻后见mike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便把要说的话咽进了肚里,出门之前两人再度拥抱,离得近了,忽然发现对方脖子侧后方,纹着一串小小的英文字符。

两人也算是认识多年,郁野今日才想起无论如何疏导,对方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过去。

分别之际,他问道:“mike,你有纹身?我从来不知道。”

心理医生愣了一下,然后回以更灿烂的笑容:“是一个英文单词,保佑平安的意思。郁,也祝你每天顺利,和盛先生长长久久。”

门被合上,隔绝了两方的视线,mike滑坐在自己宽大的座椅上,一只手下意识去摸后颈的纹身,又陷入长久的呆愣,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才轻轻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而另一边,盛渺越带着郁野先回了家,安置好之后才驱车去了公司,温非光似乎一直在等他,见他独自一人来了,问道:“郁先生呢?”

“他不舒服,我送他回家。”

温非光有点不赞成,“事关整个盛氏,和以往不同,阿越,不能任性。”

盛渺越摇头,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曾经痛恨自己有盛信鸥的血脉,现在却不得不依靠对方留给他的敏锐的直觉,他径直往会议室走里,整个人显得不容拒绝,温非光紧跟着其后进来,听他说道:“怎么回事?”

盛氏的产业覆盖方方面面,近日名下公司却频频出事,入不敷出,股票骤跌,说起来显得寻常,都凑到一起发生,就难免让人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意味,温非光作为实际管理人,一举一动都像在走钢丝,容不得他不谨慎,报表一份接一份的呈上,盛渺越坐在主位旁边,拎起来看,看着看着就皱眉,纵是他不懂,也看出这样大规模的亏损有蹊跷,像是人为地被动了手脚。

股东都出席了会议,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缓慢地举了手,经由允许后说道:“盛氏树大招风,难免被有心人利用,今天既然小盛总也在,那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直说了,盛老先生在时盛氏何时曾这样过?被小公司的危机威胁到召开股东会议,也是丢尽了脸面!”

“......”盛渺越和温非光对视,对方轻轻摇头,总算懂为何对方格外坚持要郁野来的原因,两人先前就已经联手除掉了些有异心的高层,但拦不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总有人在盛氏焦头烂额的时候想要分一杯羹。但此时也不好表态,只得先安抚道,“诸位放心,虽然我和温总的能力不如父亲,但是也有稳住大局的能力,请大家不要慌张。”

众人都议论起来,盛渺越趁此低声问温非光,“查不到亏损原因吗?”

“查不到,怀疑是子部的高层直接动用权力抹除掉了,但是......”温非光皱眉,这个动作不常出现在他身上,盛渺越接道,“但是什么?”

“动机。”温非光的指节叩着那一摞文件,思索着,“一件事要有因果,他们冒着被追责甚至坐牢的风险做这件事,利益是什么?”

两个人都沉默,盛渺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他雇的私家侦探,他接起电话,听见对方求饶似的大声说:“盛总,郁先生他...他到盛氏楼下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会议室的门就被叩响,郁野穿着身沉稳西装,直到大家都看过来,才镇定地点头,“来迟了。”

在座的没有几个是不知道盛渺越和郁野的关系的,面对这个和盛氏格格不入的年轻演员都沉默,郁野却并不在意,他一步步地走到盛渺越面前,甚至还抽空冲他笑了一下,疏离的气质被冲淡了几分,郁野握住他的手,小声说:“怎么不带我来。”

郁野的额发有几缕微微潮湿,看样子一路走的很急,两人手掌紧握,他听见郁野说:“怪我不告诉你,自己也半斤八两,盛总,你和我——”

“天生一对啊。”

第59章 请君入瓮

盛渺越失神地望着郁野的眼睛,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郁野则就势在他旁边搬了把椅子坐下,原本闹哄哄的会议室这会儿也安静了,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两人看,偏偏身处视线中央的两个人不自知,直到郁野坐下,盛渺越才反应了过来似的问:“怎么突然来了?”

“不放心你。”

郁野也不看桌上的报表——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只是凑过去寥寥地听温非光介绍了一下情况,而后略一思索,便问道:“你们和林奇签合同,是不是差不多也在这个时候?”

温非光没说话,算是默认,显然也早想到了这一关窍,但是仍疑惑不解:“我并不了解林奇这个人,而且...先前因为一些原因,我也没有完全信任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盛氏始终防着他,他不应该、也没可能煽动这么多子部的高层做这些事。”

温非光挥手叫来助理,不多时对方就捧进一沓厚厚的资料来,他拿起最上方的一份递给盛渺越,示意道:“这里是林奇公司最近的工作情况和财务状况,早先子部刚出事的时候我就翻过,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所以,我个人目前并不是十分怀疑林奇。”

郁野也无话可说,毕竟温非光在处理公司事务的能力上估计要顶一百个自己,他不再坚持,转而去看一脸若有所思的盛渺越,盛渺越似乎在走神,想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对林奇的反应都淡淡,迎上郁野目光,片刻后意味深长地说:“瘦了。”

温非光:“......”

郁野:“......”

他哭笑不得,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和害羞,“你能不能想点正事?”

“还有什么正事,一时半会找不到幕后黑手,该保证的也都保证过了,”盛渺越站起身,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皱,似笑非笑地环视一圈在座股东,将声音放大,“反正我也就是个甩手掌柜,坐吃山空,大家不都这么觉得?”

满座皆静,郁野皱起眉头,隐约觉得这样桀骜的话放在现今的盛渺越身上有些违和,他又去看温非光的神色,对方微不可察地冲他摇头,然后紧随其后也站起来说道:“阿越,别着急,事情总能解决。”

解决?解决什么?这两个人在闹哪一出?

郁野一头雾水,忽见盛渺越用力将椅子一踹,做工精良的实木靠椅在地毯上曳出一道无声的痕迹,昭示着始作俑者的不满;盛渺越脾气暴众人皆知,在大庭广众下发火似乎也不奇怪,只见他嗤了一声,不屑地瞧了温非光一眼,“可不敢当,温总,您管理盛氏有功,现在出了事,就把我也算到一把手?这么多年的兄弟,做不到有福同享,也别有难同当了吧?”

兄弟反目,好大一出戏,众人都静静观望,直到盛渺越先拂袖走人,走时还不忘拉着一直状况外的郁野;郁野被他拽着,一路脚底生风,到了车上一口气还没喘匀,扭头先问:“你们......”

他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因为盛渺越正冲着他笑,颇有些恶作剧成功后的得意,饶是郁野再反应不过来这下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你们装的?”

“要不然?捉捉内鬼而已。真因为这点破事和非光闹掰,那我们两个这么多年兄弟才是真的白做了。”盛渺越侧身过来给郁野系安全带,空隙里刮了下他鼻子,看见郁野难得跟不上趟的样子就想发笑,“你当真了?傻不傻。”

“......”郁野重重靠在椅背上,一颗心沉甸甸地落回去,结果冷不防盛渺越又问:“明明把你送回家了,怎么还是不听话要偷偷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