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川看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到萧家军操练了很久才会后知后觉想起来。
李 是去益州治瘟病的,为何带了几百人的军队,而真正治病的大夫却没看到几个。
从长安到益州路程三天,一到地方,李 就命人打造了一辆带木笼的大车,沿途遇到逃命的病人就带上车,美名其约一同收治,可一到蜀郡城,便将人赶进城内,把城门死死锁住。
崔郦不解:“殿下,为何要锁城门?”
李 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他拍了拍崔郦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崔二郎,你们都是我李 器重的人,我怎么能不顾大家死活呢?”
“什么意思?”崔郦一愣,他跟了李 小半年,可如今听李 讲话还是万般费解,转不过弯。
李 压低声音,凑到崔郦耳边,“这病治不了,为避免更多人染病,只能把已经得病的关起来,以防他们把这瘟病带到长安去。”
“可、可……”崔郦结巴几句,碰上李 警告一般的眼神,立马闭嘴。
但他知道李 要做什么了。
请命来益州治瘟病只为其功,李 压根没想过要怎么治这场瘟病,他只需把瘟病掐死在益州,保证长安安全就够了。
“动作快点,四门都锁死了,别叫他们跑出来,不止蜀郡城,其他城也都锁起来,再过几天,一把火过去,就全解决了。”
听到李 这声催促,崔郦猛的张大眼睛,原地踌躇片刻,大着胆子追上去。
“殿下!蜀郡并其他三城百姓有十几万人!如何能直接锁死?其中病人呢?等死吗?”
李 不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自己,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你也知道有十几万人,你看看我们只有不到几百人,怎么救?全凭你崔二郎一人就能救得回来么?若你想救,不如也进城吧。”
崔郦立马闭嘴,城门外是李 带来的人,儿臂粗的锁链将门锁了几圈,城内是哀鸿遍野,哭嚎声沿着门缝钻进他的耳朵里,刺得他耳膜咚咚作响。
可李 却像没事人一般,生怕这空气里也带着瘟病,将自己的口鼻都捂得严严实实。
“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大人了!救救我们吧!”崔郦想往后退,可不知被什么东西拽住,叫他动弹不得。
他低头一瞧,几只手露着森森白骨,正死死抓着他的脚腕,一张张苍白溃烂的脸慢慢破土而出,大张着口,没有讲话,可崔郦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在喊救命。
“救 ”
“啊 ”崔郦从梦中惊醒,帐篷外头一片寂静,风中似乎真的飘来几声“救命”。
他稳住心神,掀开门帘探头出去。
如今正是五更天,除了守夜的士兵,所有人都睡得正熟。
崔郦走出去,佯装去树林里小解,转了一圈,终于找到合适机会,趁守夜的士兵没注意,偷偷牵走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