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是,陛下 二师叔 4229 字 11天前

这时芸娘弹了一首韩佑没听过的曲子,曲调婉转云起雪飞,竟有仙音之意。韩佑停杯惊奇道:“如此精妙的曲子我竟然从来没有听过,是新曲吗?”

芸娘摇头,“这是奴家的一个好姐妹写的曲子。那个时候我们在禹州肖玉楼,她弹琴跳舞都胜我一筹。我年纪小,又不懂得逢迎客人,妈妈嫌我挣不到钱,要把我卖给地主家做小妾。是我那姐妹亲手教我弹的这个曲子,她跟妈妈说她以后只跳舞不再弹琴,硬逼着妈妈把我留下来的。”

相逢于微时的情谊总是令人动容,韩佑怅然地叹了口气,“能写出这样的曲子,却毅然为你放弃弹琴,你那位姐妹倒是真正的蕙心纨质。”

芸娘听完这话却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簌簌地滴在琵琶上。韩佑吓了一跳,问:“你那位姐妹她……不在了吗?”

“五年前,京中来了个人,说是要挑一个能歌善舞的姑娘送给皇上……就把她挑走了,”芸娘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那之后一别五年,我再也没有她的音讯……不知如今,她还好不好。”

“送给皇上?”韩佑一怔,“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陶满。”

韩佑点点头,却不知芸娘所说的陶满和他在宫中见过的小满是否是同一个人。

这时芸娘突然站起身,把怀里抱着的琵琶横放在凳子上,两步走上前跪在韩佑面前,磕头道:“奴家知道先生能经常进到皇宫里去,若是先生能帮奴家找到陶满,奴家甘愿做牛做马回报先生!”

韩佑伸手扶她:“你不必如此,我会尽量帮你寻。宫中舞姬乐伎就那么多人,若是确定她就在宫里,一定能找到的。”

芸娘又磕了个头才起身,哭道:“奴家这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才能进到韩府,遇到像先生这样好的人。”

平日里除了侍女宫女,韩佑很少接触到女人,更是从来没有安慰过哭泣的女人。

想到面前这位是韩三的心上人,今后说不定她会跟韩三成亲,成为真正的韩家人,韩佑不禁多了些耐心。从桌上拿了张干净的白丝帕递给她,温言道:“好了,别哭了,我会帮你的。”

芸娘伸手去接,就这么一递一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说怎么韩尚书闭门谢客呢,原来是金屋里有阿娇了。”

韩佑回过头,看到夏司言缓步走进花厅,露出面纱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第43章 留宿

芸娘止住哭,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位一身红衣的男人。

夏司言把面纱扯下来捏在手上,扫了一眼桌上的残酒,“先生又不听话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要放你回家了。”

“你先下去吧。”韩佑转头对芸娘说。

芸娘有些担心地看看夏司言,又看看韩佑,欲言又止,“先生您……”

“没事,你下去吧。”

芸娘只好对韩佑福了福身,抱着琵琶退下去了。

韩佑等芸娘走出花厅,无奈地解释了一句,“她是我府上的厨娘,陛下知道的。”

“我是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你会对她这么好,”夏司言眯了眯眼,凑近道:“谁允许你对别人温柔的?”

这时冯可在照壁那边探头探脑地张望,韩三一把扯住他:“你们怎么又来了?今天我家先生不见客!”

冯可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拖到一边,压着嗓音道:“你小声点!”

韩三拍开冯可的手向花厅望去,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隐约看见里头那个穿红衣服的把韩佑扯到怀里抱住,像是正在强迫他家先生。他顿时怒火中烧,抬脚就要过去,嚷道:“那是谁?竟敢跑到我们家来行凶!”

冯可赶紧拉住他,“你给我站住!找死也不是你这么找的!”

韩三指着花厅怒道:“那个女的能不能讲究一下你情我愿?上回来过之后我家先生就不高兴了好久,这回又来!那到底是什么人?”

冯可忙道:“你小点声!”他觑了觑花厅,用手指戳韩三脑门儿,恨铁不成钢地说:“回回都是我亲自陪着来的,你说那个人是谁?”

“还能是谁?不是宫里的舞姬吗?”

冯可不说话,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韩三。

韩三莫名其妙,“那还怎么地?高级舞姬就不是舞姬了?高级舞姬就可以强人所难了?你们宫里的人怎么这个样子?”

“我们宫里,”冯可慢条斯理道:“只有一个人可以让我亲自、贴身、陪着,再高级的舞姬都不行。”

韩三愣了一会儿。他的脾性是跟韩佑完全相反的粗枝大叶,跟冯可混熟之后常常没太在意身份的差距。这时才反应过来冯可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大 ,进而又想起了冯可是谁的贴身太监。他望着花厅里交缠的人影,头皮发麻地说:“是……皇……皇帝陛下?”

冯可冷笑,“看来还没有彻底傻掉。”

韩三被这个真相重重一击,不知所措地掰着手指道:“都说我家先生和宫中舞姬搞在一起了,而那个舞姬就是陛下,也就是说,我家先生……和陛下……搞在一起了?”

冯可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找个好听点的词儿吗?”

“我家先生不可能是断袖!”韩三眼眶发红,咬牙道:“是你们强迫我家先生的!”

冯可微微一笑,用下巴指了指花厅,示意韩三看过去。

此时重重纱幔被穿堂而过的风吹得飘扬起来,里头的人正耳鬓厮磨,好像是在接吻。韩佑明显是弱势的一方,被红衣人压得身体止不住地往后仰,但是又并没有挣扎的动作,反而双手环住了红衣少年的脖子。

韩三犹如被雷劈中,颓然跌坐在地,“我家先生他……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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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韩佑被亲得喘不过气,推开夏司言,“你放开,这里四面透风,会被人看见。”

本就捆得松松垮垮的发带在拉扯中弄掉了,头发披散下来,墨色衣服和墨色的发丝衬得他面色如雪。夏司言抓了一把他的头发,垂眸道:“先生怕被人看见就跟我回宫吧。”

韩佑被扯着头发只能仰脸说话,瞳仁微红,“别闹了。”

“刚才对别人那么温柔有耐心,对着我就不耐烦了?”

韩佑把自己的头发抢回来,从地上捡起发带,斜睨他一眼,“陛下明知道我不可能跟别人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