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言很清楚,如果说今天皇太妃真的上吊死了,韩佑便再也不会踏进长乐宫了。他没有任何时候像今天一样希望皇太妃长命百岁。
“先生,”到底还是忍不住翻过身去抱住韩佑的腰,把头埋在他颈间,委屈得要哭了,“先生会因为这种事情离开我吗?”
韩佑在他发顶上吻了一下,轻声说:“睡吧。”
“会吗?”夏司言固执地问。
韩佑没有回答。
夏司言在他脖颈上拱了拱,闷闷地说:“如果你会,那我就把他们全部都杀了。”
“你不是暴君,陛下。”韩佑把手指插进夏司言的发丝里,轻轻地抚摸,“你会是昭国历史上最好的一位皇帝。”
“如果你不看着我,我就会做暴君。”
韩佑轻声叹了口气,“我教了你十年,如果你不是好皇帝,责任在我。”
夏司言沉默了一会儿,“韩景略,我听说最亲的人捅刀子最狠,因为知道对方最痛的地方在哪里。你每次都捅得挺准的。”
“睡吧,”韩佑也转过身抱住夏司言,“我明天早点去内阁。”
“你明天不去了吧。”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站出来,我为什么要心虚?”
“我不想你因为那些谣言不高兴。”
“没什么不高兴的,”韩佑闭上眼睛,“如果连这点都承受不起,我也走不到陛下身边了。”
“需要我哄你一下吗?”
“不用了。”韩佑声音很低,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夏司言耳朵贴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在耳边,直到他们两人的心跳频率一致了,才搂着韩佑沉沉睡去。
第二天韩佑很早就到了内阁,结果发现其他几位阁臣比他还要早,大家都站在他值房门口等着,等他到了给个说法。
“我没有。”韩佑见到他们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吴闻茨在这方面是相信韩佑的,只是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扯上皇太妃了?陛下那里怎么说?”
“陛下自然是信我的,”韩佑打开门请他们进去坐,因为头天晚上在嫌疑人的名单上写了吴世杰的名字,今天破晓的人应该就会去查吴府,韩佑有点不敢看老师的眼睛,“应当就是官营的事情得罪了某些人,他们想逼我走。”
詹宇道:“六科廊跟我们内阁一向不对付,都是好多年的旧账了,那帮子人时不时的就要去敲一下登闻鼓,不然就显得他们不重要似的。你也别太在意,只要陛下信你,就没啥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