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渔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老人牙齿都不好,吃得慢,外婆其实不记得这个老朋友了,但聊起以前的事,还是能想起一些,饭后周渔把提前买好的蛋糕拿出来,点上蜡烛。
火光映着外婆苍老的面庞,外婆笑呵呵的,突然拉着周渔的手给老朋友介绍说这是她外孙女。
周渔有点想哭。
她上一次哭还是在医院太平间看到周立文的遗体,有工友一直在医院守着,没换衣服,只随便洗了脸,但没洗干净,头发上还有灰,脖子也是黑的,她就想着,爸爸每次下班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后来,连周立文下葬那天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刘芬把蛋糕上的樱桃留给了周渔,并不是多好的东西,但蛋糕上只有一颗樱桃,以前也是,家里无论谁过生日,她都把樱桃留给周渔。
周渔眼眶酸涩,低着头默默在心里许愿:希望外婆长命百岁,希望妈妈身体健康。
……
程延清躲着程挽月,周末都在老太太家。
网友秦一铭发来游戏邀请,和一条语音,“你叫上三儿,我又被他拉黑了。”
“谁是三儿?”程延清小声嘀咕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扭头看着程遇舟,“他不会是在说你吧?”
程遇舟在写卷子,连头都没抬。
程延清憋着笑去玩那把吉他,“你叫我声哥,我就告诉你一件事。”
“你先说,价值够高,叫爸都行。”
“周渔和言辞不仅现在没在一起,以前也没有谈过,严格意义上来讲,你算不上纯正的三儿。”
他话音未落,纸上的笔尖就停了下来,半分钟后,程遇舟起身把程延清摁在沙发上,“再说一遍。”
“靠靠靠!胳膊要断了,”程延清嗷嗷叫,“你他妈轻点,有这么高兴么。”
程遇舟当然高兴。
他第一天回来就撞见言辞和周渔在巷子里,那种亲密的姿态很难不让人误会。
“这叫以德报怨,学着点啊,”程延清爬起来揉揉肩膀,“我虽然不掺和你的事,但有些话还是得说,言辞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哥们,周渔和程挽月的关系你也知道,我们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他的意思是让程遇舟稍微收敛一点,至少在高考之前不要影响大家的关系。
程遇舟开学就和言辞同桌,通过几次考试看出了言辞的底子,高考比的是综合实力,运气只占很小的一部分,除非他自己放弃,正常发挥情况下基本不会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