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已经上桌,谢朝泠坐下,谢朝渊将亲手盛的汤递给他:“吃东西。”
谢朝泠双手捧着汤碗慢慢喝,谢朝渊也夹了一筷子菜进嘴里,慢条斯理道:“我方才好像看到下头有定王府的人。”
谢朝泠神色不动半分,依旧在小口喝汤:“殿下看错了吧,这里离定王府挺远的,定王府的人就算要采买东西,想必也不会来这边。”
“哦,那便是本王看错了吧。”
谢朝渊拎起酒杯,视线掠过谢朝泠淡然眉目,杯中酒倒进嘴里。
谢徽禛听着他俩这略微怪异的对话,抬眼目光他俩之间转了一圈,若有所思。
一桌酒菜吃完撤下,跑堂伙计将刚泡好的茶送来,谢徽禛坐不住,说要去外头消食下去逛逛,转瞬跑没了影,雅间中只剩下他俩。
谢朝泠拎起茶壶,先替谢朝渊斟。
谢朝渊看着他动作,没有出声。谢朝泠将自己这杯茶也斟上,放下茶壶,抬眼看他:“殿下生气了?”
谢朝渊转着手中茶盏:“为何要生气?”
“这得问殿下,”谢朝泠抿了口自己杯中茶,“这茶确实不错,殿下趁热尝尝。”
“琳琅方才进去那铺子里转了一圈,就只买了这两种茶叶?”
“不然呢?”谢朝泠镇定反问。
谢朝渊目视他,没再问,端起茶盏。
又在酒楼坐了两刻钟,谢徽禛叫人传话来说自个玩去了,让他们不用管,谢朝泠说困了,想回去歇息,谢朝渊命人去结账。
上车后谢朝泠闭起眼,很快昏昏欲睡,谢朝渊将他揽过,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
谢朝泠的呼吸逐渐平稳,谢朝渊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动。
将谢朝泠的手握进掌心,热度贴合,谢朝渊缓慢闭上眼。
后头谢朝泠睡得无知无觉,再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辰,马车停着没动,车门开了半边,外头暮色已沉。
谢朝渊依旧坐在他身侧,被他枕着肩膀,沉默盯着前方,仿佛坐定一般。
谢朝泠坐直身,扭了扭酸痛的脖子,问:“怎么都这么晚了,这是哪里?不是回王府吗?”
“之前说买的庄子,琳琅要下去看看吗?”谢朝渊偏头看他。
他眼里有黯淡晚霞,眼神让谢朝泠莫名不舒服,谢朝泠想起这事,这人确实说过要买个庄子。
谢朝渊伸出手:“走吧,下车了。”
这庄子不大,但景致很好,冬日寒梅点缀霜雪,并不显萧条。
谢朝渊牵着谢朝泠四处看,慢慢与他道:“庄子里到处都种了你喜爱的花,春日便会开,后头湖上能泛舟,夏季大片的芙蕖都会开,秋天能采莲蓬,也能进后山打猎,天冷了可以窝在屋中烤火吃热锅子……”
“殿下这话的意思,”谢朝泠打断他,“是要我一直待在这里?”
谢朝渊抬手,拂去他鬓边沾上的半片枯黄落叶,淡道:“这样不好吗?”
“恪王府里挺好的,为何要来这里?”谢朝泠皱眉。
“这地方清静,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扰着你,我特地为你选的地方,琳琅肯定会喜欢这里。”谢朝渊道。
谢朝泠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你要将我关在这里?”
谢朝渊揽过他肩膀,轻轻拥住,在他耳边说:“琳琅,听话。”
谢朝泠没有试图挣扎;“殿下真以为关得住我?”
“总要试一试。”谢朝渊轻叹。
“除了去上朝,我会每日在这里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