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我吗?”
吴嘉荣咬着唇,在碰撞中丧失了理智。
他不知道。
江颐钧太多变,有时温柔得像亲密情人,有时可怖得像野兽要将他吞噬。
“你别怕我。”江颐钧说,“别欺瞒我,别背叛我。”
“......你要我的身心。”吴嘉荣不解地看着他。
江颐钧年轻俊朗得不像话。
吴嘉荣提醒过自己一千遍一万遍不要深陷其中。
要怎么做?
他没有任何办法,就像没有办法救下父亲、二姐,找到聪聪一样。
江颐钧没有给予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每一下的撞击直抵心脏,粗糙炙热的性器摩挲着敏感、柔软的肉壁,舔过每一个角度,把吴嘉荣冲进了浪潮里。
最后那一下深入,伴随着温热的精液,粘稠又湿哒,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吴嘉荣喘着气,勾着了江颐钧的脖颈。
“吴嘉荣,给我生个孩子吧。”
吴嘉荣一怔,朦胧的眼清醒了两分,他嗫嚅着说:“我...我不会...不会生孩子。”
江颐钧笑了,“我知道。”
夜里大约又翻来覆去做了两次,半夜时,春雨来了,淅淅沥沥浇湿了整个城市,寒冷和凌冽都被春雨给淋散了。
吴嘉荣昏睡在江颐钧的怀里,像是猫,蜷着身体,脑袋轻轻抵着江颐钧的下巴。
江颐钧没有睡着,轻手轻脚起来,赤裸着身体走到窗边,开了条小缝,雨水就灌了进来,把他乌青的头发和深黑的眼睛都打湿,他点燃了根烟,袅袅的乳白色烟混在湿气里,成了水雾。
江颐钧不大喜欢雨天。
有回他想给母亲盛汤,打碎一个碗碟,林澜芝把他揪到雨中,让他跪在泥泞里。
林澜芝说:“江颐钧,你是江自省的孩子,犯不着你去做那些下人做的事。”
“你想要的,只需叫别人替你拿来,叫别人送上门来。”林澜芝也站在雨中,“江颐钧,你得有出息。”
“你没出息,你这幅德行,你爸才跑别的女人那里去,连家门都不肯回。”
林澜芝疯得可怕。
最可怕的是她的疯癫潜移默化着江颐钧。
直至她死后这么多年,江颐钧始终没能摆脱林澜芝的阴影,就好像林澜芝从来没有死去过,时常睁着一双阴鹜的眼睛盯着江颐钧。
春雨下了好多天。
三天后,聪聪的搜寻有了新的进展。
前半个月,江颐钧不仅自己派了人去寻找,同时也与当地警方联手排查,逐一街道、巷子、小路,分发传单、询问常驻人口。
愣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搜查报告上一排【搜寻未果】,谱得整整齐齐。
江颐钧知道吴嘉荣挂念这件事,又忧其见了这种结果郁结过度,害了健康。
“有消息了?”吴嘉荣套着长长的卫衣光着脚站在他面前,像是等着吃糖的小孩儿。
“说是有人见到过。”江颐钧点了点头。
吴嘉荣濛濛的眼睛泛起了光点,“是聪聪吗?是她吗?”他拽着江颐钧的手腕,追问道。
“别急,”江颐钧说,“正派人去核实,明天会有结果。”
吴嘉荣等这个结果,等了一宿,夜里未眠。
等来的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人见到的不是聪聪,而是别的什么走丢的妇女。
搜查队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叫做聪聪的智力低下女人十有八九已不幸遇难。
江颐钧也明白。
但谁也没吭声,在没有找到尸体前,谁都不敢往江颐钧面前提这一茬。
江颐钧自然不会单方面放弃,这是他给吴嘉荣的承诺。
吴嘉荣坐在窗前看雨,江颐钧站在一侧,揉了揉他的头发。
“等找到了聪聪,”江颐钧说,“我就接她过来一起生活。”
吴嘉荣的心咯噔跳着,微埋着脸,什么也没说。
三月中旬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