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挡路。”

顾清让面无表情的用肩膀撞开了沈之言，杀进一条路进去了。

他往沙发上的两个人瞥了一眼，然后把蛋糕放在桌上，看向江一辰，扔下一句“你跟我进来”后，抬脚进了书房。

江一辰起身跟上。

书房门一关，顾清让就捞起一个抱枕冲江一辰砸了过去一一

“江一辰，你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不对，狗都不吃你那猪脑子！你特么让他们进来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我有多不想见他们吗？”

早知道，这些人在他公寓里坐着，他宁愿去参加杀青宴了。

江一辰把抱枕从地上捡起来，缓步走到顾清让面前，“你先别生气。”

呵，顾清让气的要死了。

他往沙发上一坐，大腿翘着二腿，双手胸前交叉。

江一辰勾唇笑了笑，拎起自己的西装裤脚，单膝在他面前蹲下，伸手给顾清让捏腿。

“卄，别碰我！我现在很有情绪！我告诉你，你和我来这一套没用！捏腿没用！”

顾清让炸毛。

江一辰抿唇，继续给他放松腿，这才说：“你这怎么能怪我？他们是你亲生父母，就算你不想认他们，但这层血缘关系始终存在……别人的父母要来自己儿子的公寓，我还能不让进不成？”

顾清让踢了江一辰一脚，呼吸沉沉，眼尾也多了几分怒意，被染的红红的。

“江一辰，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江一辰的眉头皱紧了。

顾清让肩膀颤抖，声音有些讽刺：“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尊重我父母，看在阿语的面子上照顾沈之言，你知道不知道，你有那么多的功夫你，你不如对我更好点！不如去给阿语上两炷香！”

江一辰的手上动作停了，手掌轻轻的搭在顾清让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拏着，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别气了，我会改的。”

顾清让低头剜着他，江一辰皱眉的样子很好看，那严肃认真的表情叫他心里那股气平复了不少。

黑漆漆的眸子闪了闪，顾清让从口袋里摸了一根烟塞到嘴里，沉闷道：“其实我们都挺对不起阿语的，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掉到水里去，他就不会跳下来救我，他明明不会游泳，明明知道冬天的水有多冷……”

顾清让眼睛被血丝染的触目惊心，他在眼泪快要落下来的时候，点了香烟，袅袅烟气蒸腾飘散，掩盖住他真实的情绪，顾清让哑着声音笑了笑，“但那和沈之言有什么关系？把对阿语的亏欠弥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蠢死了，要是真的放不下，不如一根绳子吊死，直接去给阿语赔罪不就行了吗？”

江一辰怔怔的看着顾清让的脸，他单膝跪在地板上，抽走他嘴里的香烟，一手握住顾清让的手腕，轻轻的将他拉到怀里，一手按住他的脑袋，“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阿让，你别气行不行？”

顾清让用江一辰的高级又昂贵的衬衫蹭了蹭眼睛，然后推开他，“今晚我是特意赶回来绐你单独庆祝生日的，江一辰，我就放话在这里了，外面那三个人不走，以后你的生日你找谁过就找谁过吧。”

江一辰笑，“我还能和谁过？只是，我们得想个办法，怎么把人弄走。”

顾清让拧着眉，拖着声音想了想，眼睛一亮：“有了，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你看我眼色行事。”

江一辰点头，一口应下：“行。”

顾清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带着江一辰出去了。

秦苏和顾泽明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听到动静，纷纷转头。

秦苏笑道：“阿让，你和一辰在里面说什么呢，那么久？”

沈之言端着一叠红烧鱼从厨房走了出来，声音软软的：“叔叔，阿姨，可以吃饭了。”

秦苏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赞不绝口：“还是你手巧，阿让冰箱里连个菜都没有，一看就是平常不经常下厨。”

“阿让，你还站在那边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准备吃饭，碗筷放在哪了？”

沈之言笑着开口：“阿姨，叔叔，你们坐吧，我去拿。”

这般殷勤的模样，真是忍不住叫人发笑，顾清让唇角扬了扬：“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阿让，你是我们生的，我们难道不能来看看你吗？”

顾泽明点头，“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户口本上就写了我顾清让一个人的名儿，我哪里蹦出来那么多的亲人？”

秦苏脸色一黑，正要说什么，却又被顾泽明拽住了。

秦苏讪讪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顾泽明有些尴尬的开口，“阿让，我和你妈妈知道，过去是我们对不起你，让你年纪那么小，就一个人在外面闯荡，这些年来对你的关心不够……身为父亲，我向你道歉。”

顾清让眼神轻轻的暗了暗，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目光，没说话。

“现在容与不在了，我和你妈妈也都上了年纪，我们何必再这么僵下去呢，总归都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你说是不是？”

顾清让还是没说话。

顾泽明皱眉，“阿让，我知道你心里气我们，我们的确不算是合格的父母，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毕竟生养了你的面子上。原谅我们？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

顾清让轻轻的瞥了一眼江一辰。

江一辰正要开口说话，顾清让却突然笑了。

他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开口问：“其实你们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因为你们的另外一个儿子死了，害怕我不赡养你们，你们老无所依对吗？”

顾泽明和秦苏一下子被戳中心事，瞬间哑口无言，心虚的说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