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泽飞耸耸肩:“你守着他有什么用呢。他又不会醒……”
封晋没说话,只是攥紧了垃圾袋,往门口走,蒋泽飞赶紧跑过去,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封晋,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的意思不是让你不管我哥,我只是觉得你太累了。”
封晋摇头,声音轻柔:“我没生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更何况,蒋泽飞说的也没错。
照顾一个植物人,他的身心都已经疲惫到了一个临界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坚持下去的。只是,想到蔺炎在护工那里受过虐待的事,他就不想把人送回去。
蒋泽飞去楼下扔垃圾了,封晋让花店送了一束新的向日葵,然后插进花瓶里,放到房间摆好。
走到窗户边时,封晋的脚掌猛然的刺痛了一下。
他脸色一变,赶紧扶着窗户,从鞋底抽出一块锋锐的白色碎片出来。
显然是刚刚没清理干净的花瓶。
大过年的就见血,真是倒霉。
蒋泽飞推门:“垃圾我扔过了,外面下雪了哎,明天一起出去堆雪……”
蒋泽飞一眼看到封晋冒血的右脚,吓得脸苍白,赶紧冲过来,“怎么弄的?”
封晋忍着疼:“碎片没清干净,不小心踩上去了。你去帮我拿些药……
封晋一瘤一拐的往床边走。
蒋泽飞咬咬牙,拉起封晋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直接将封晋打横抱了起来一一
封晋一慌:“蒋泽飞!”
蒋泽飞匆匆几步,大步流星的便把封晋放在了床边上。
蒋泽飞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你你别乱动啊,我去拿药。”
蒋泽飞匆匆忙忙的,还带翻了一只椅子。
没一会儿,蒋泽飞带着药回来了。他手在发抖,药盒都被他捏变了形。
封晋古怪的看着他:“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蒋泽飞有些不好意思,“其……其实我有点晕血,看到血就头晕。”
封晋楞了一愣,把自己的脚往里面收了收,“那我自己来,你出去等我。”
蒋泽飞不说话,捏着封晋的脚踝,把他受伤的腿拉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把封晋的羊绒袜子给脱了。
封晋的脚生的很漂亮,不算秀气,还有不少的茧,但胜在皮肤白皙,比一般男人也小一些,脚背线条流畅而又完美。
蒋泽飞他妈是芭蕾舞演员,他妈就说过,这种脚背这种线条,跳芭蕾舞特别好看。
蒋泽飞捏着封晋的脚,有些看呆了。
晕血症好像也一下子痊愈了,他觉得殷红的血珠子衬着封晋白皙的脚,有点童话故事里描写白雪公主的意味。
封晋皱眉:“蒋泽飞?”
他在发什么呆?
“你要是真的晕血,我自己来就行。”
这点小伤,真没必要大惊小怪的,封晋从小练武,受过的伤早不知有多少了,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就流了这么点血,脚丫子就被人捏在掌心当标本一样看,封晋觉得相当不自在。
“这哪行。”蒋泽飞大大咧咧的往地板上一坐,把封晋的脚垫在自己的膝盖上,三下五除二绐封晋涂了红药水又包了纱布,最好还系了一个丑了吧唧的蝴蝶结。
蒋泽飞自己也觉得怪难为情的,抓抓头发笑,“不好意思,第一次给人处理伤口,老爷们我也没打过蝴蝶结。”
封晋忍不住笑了笑,晃了晃自己的脚,很善良的安慰他:“没事,我觉得也没那么难看。”
蒋泽飞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你还能走吗?要不把你用蔺炎的轮椅坐两天?”
封晋吓一跳:“哪用那么夸张!”
“也是,那轮椅我都收到杂物间去了。”蒋泽飞大大咧咧的笑:“今晚你就休息吧,外面地板我去拖。”
封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蒋泽飞走了。
封晋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出来,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躺着的蔺炎。
封晋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然后才凑了过去,手指轻轻的在蔺炎微皱的眉头上按揉了两下,“你怎么皱眉了……是不是我忘记关窗户,冻到你了?”
封晋的腿受了伤,蒋泽飞在自己这里待的时间就更长了。
─大早,就拎着大包小包上门,招呼封晋过来帮他:“我买了好多排骨,还有牛肉,今天中午做醋溜小排和炖牛肉。”
封晋翻翻其他袋子:“母鸡买了吗?要绐蔺炎炖汤的。”
蒋泽飞皱眉,好似有些委屈:“这可是我一大早就跑去菜场买的最新鲜的,你都不问问我要吃什么,张嘴就是蔺炎蔺炎。”
封晋一脸不解:“因为他是病人嘛。你和他计较什么。”
蒋泽飞哼哼:“我不和他计较,我和你计较成不成?”
封晋无奈:“那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