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各凭缘分 金钗换酒 4309 字 12天前

一上台就是快一个小时。主持人在舞台上,尤其是很大的舞台,是很费精神费体力的,不仅要稳住台本,还要撑起一种精气神儿,撑起整个场子。因此林隽涯下来时很有点疲惫。但他的内心却很高昂。这种亢奋的情绪在回到家看到李渐冶那一刻达到了顶点。

“林哥?这么快?”李渐冶从沙发上站起来。

林隽涯摆摆手,探过头在李渐冶脸上亲了一下:“嗯。没事。我自己开车回来的,放心,压在限速以下开的。”边说边进了浴室。

李渐冶帮他拿了他的家居服——是跟自己同款的,只不过他的是蓝上衣灰裤子,林隽涯的是反过来,灰上衣蓝裤子。怪幼稚的,李渐冶手里拿着衣服想。而后他又去厨房烧水,打算下饺子。他这回有了经验。

浴室林隽涯出来,看到餐桌上就是一盘扎着牙签的东西。

“...嗯,挺好的。嗯,家里还有蒜吗?”林隽涯笑着转移了话题。

李渐冶:?蒜?哦。他想起来大学时候几个北方室友,吃饺子的一套,好像是蒜是必备。他转身回厨房,嘴里冷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爱吃别吃了你。”

林隽涯在餐桌旁坐下,终于哈哈笑了起来:“没有,我肯定爱吃。冶冶,我是笑啊,你的粉丝真是了解你。给人寄点儿辣条吧。”

李渐冶拿着剥好的蒜和醋进来,听见这句脸轰地一下,不过他嘴上不肯饶人:“你看了?...你怎么回事?主持人这么闲的吗?”

林隽涯没说话,看着他笑,开始吃饺子。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那肯定啊,饺子馅是人超市配好的。主要是吃个心意。林隽涯看着坐在对面的李渐冶,他身后的厨房跟餐厅是玻璃格挡开的,此时这层玻璃内侧因为刚刚里面在烧水的缘故,沾上了一层水汽。水汽弥漫的玻璃窗再往外面看,是一年终章,这座城市多少归家的、暂时落脚的点起的万家灯火,而玻璃窗前坐着的青年,深蓝的睡衣袖子扁在手肘,露出修长的手指和一截白皙的小臂,眉目干净俊朗,等着他夜晚归家,为他热上一顿跨年饺子,托着腮坐在他对面安静地看着他吃。

这就是烟火气吗,这就是家吗。他的小孩没有了家,他可以给他一个吗?

“冶冶,搬我那儿去吧?”

李渐冶诧异抬头:“你那儿?”

林隽涯笑起来:“是,你也去过,华戏附近的。我在那儿住了有好几年了。不是我租的,我买的。怎么样,搬过去?”

李渐冶靠着走廊,摸摸下巴,一句话把林隽涯满心的柔情蜜意给抹得一干二净:“那我给你交房租吧?”

林隽涯正在刷牙,看了洗手台镜子里的李渐冶一眼,发现这小孩正一脸狭促地冲着他笑。

逼啦胡话是吧。林隽涯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那可贵。脱干净给我躺平了,我看看怎么收你房租。”

刚刚还在口嗨的李渐冶先生立刻拖拉着棉拖鞋跑了。

可还是啊,他能跑哪儿去噢。在这一天零点的时候他还是攀在林隽涯怀里战栗不停沉浮不止。窗外好像有烟花绽放,他眯着眼睛想去看,忽然猛然一深,听见林隽涯低沉性感的嗓音:“看着我,冶冶,看哪儿呢?不专心。我这儿预收个押金。再张开点儿,乖。”

☆、第二十九章 说了矫情不说憋屈

林隽涯是个行动派,李渐冶虽然有点拖延症,但他的档期不允许他拖延。下个戏没几天就得进组,就是那个《冠剑凌烟》。他的进组日期就在一周以后。能一起过个元旦实在已经是好运气了。

于是第二天两人起来一顿收拾,午饭前就到了林隽涯的家。

李渐冶跟着林隽涯上了楼,两人抬着箱子停在了一间朝南向的房间前。

“——这里。这间吧?”

李渐冶看了看回想了一下,有点意外,非常坦荡地问:“我晚上不睡你房间吗林哥?”

林隽涯帮他放好箱子,摸了摸他的耳垂:“在自己的家,怎么能没有自己的房间呢?至于晚上睡哪,哪都可以啊宝贝。我倒想试试楼上阳光房。”

于是林隽涯就在自己家被李渐冶从房间里赶出去了。并声称这就是他的房间了。

林隽涯这套loft虽然年头有几年了,但是装潢和配置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也丝毫不会显得陈旧,可见当时装修时主人的审美和远见。铺的是地暖,因此李渐冶就坐在衣柜前的地上一点一点收拾东西,身上和心里都暖丝丝的。他听见林隽涯在楼下厨房里叮铃咣当,脸上不自觉笑了。他笑着拉开胡桃木衣柜门,忽然从里面掉出一只小盒子。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天地良心,李渐冶不是随便窥探乱翻的,但那只小铁盒自己掉在地上盖子给摔开了。

李渐冶先是看见一行字。这个笔迹他太熟悉了。他初中毕业以后就再也没看过钢笔字,只有林隽涯替他选的的衬衣口袋里的那张便签,如今还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机壳里。

李渐冶几乎是没过脑子,捏着那张照片翻了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真帅。是半身照,照片上的林隽涯穿着白衬衣,几乎和现在没什么大变化,但是那个不羁的笑容和平整的眼角彰示了他拍这照片时的年轻。他的旁边是...孟夢。

他又翻过来看那行字。字迹刚劲挺秀,落笔比现在的飘逸张狂些,带着点意气风发。老式的照片印纸像是凝着岁月的厚重,白色的纸上黑色的字:许你一生不做断肠人。

断肠人...在天涯。

这是小学生都会的诗。李渐冶脑子木木地想。真是老套。

等到他一个姿势坐久了,腿都麻了,他才慢吞吞地把照片装回铁盒子,里面还有些什么他也没再多看一眼,放回了柜子关上了门。

午餐很简短,林隽涯也有些时候没回这边了,食材调料都是路上新买的。他做了彩椒虾仁和清蒸鱼,都是李渐冶爱吃的,但意外地,李渐冶胃口很一般的样子。林隽涯想,是累着了?

吃完饭他牵着李渐冶,慢慢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指了客厅餐厅厨房洗手间,还有书房、储藏间,二楼外面还有个小阳光房,里面是好几个落地花艺架,最后是主卧和两个客房。哦一间客房,一间现在是李渐冶的房间了。

李渐冶突然说:“林哥,我换一间?”

“嗯?”林隽涯愣了一愣,问,“怎么了?不喜欢这间?当然可以,不过另一间朝西。”

李渐冶笑了,说没事,就之前的这间吧。

林隽涯觉得他笑得很奇怪。让他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李渐冶。那时他凝视着自己,绝不是一个新人想要讨好或者攀关系的目光,他脸上没露声色,但林隽涯知道他在打量,在权衡,在掩饰,也在试探。当时李渐冶脸上就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林隽涯直觉不对,转身推开了卧室门,李渐冶拉他了一把没拉住。房间里地板上箱子还开着,里面的东西也没拿出来多少。他忽然心里一动,想起了什么,拉开了衣柜门。

所谓如遭雷击也不外如是。

为什么?这件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李渐冶看到了?看到了多少?林隽涯来不及反应,几步回到走廊抱住了李渐冶。

“我,”他深吸一口气,“我忘记了。我忘记了把它放在这里了。冶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