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一个姿势坐久了,腿都麻了,他才慢吞吞地把照片装回铁盒子,里面还有些什么他也没再多看一眼,放回了柜子关上了门。
午餐很简短,林隽涯也有些时候没回这边了,食材调料都是路上新买的。他做了彩椒虾仁和清蒸鱼,都是李渐冶爱吃的,但意外地,李渐冶胃口很一般的样子。林隽涯想,是累着了?
吃完饭他牵着李渐冶,慢慢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指了客厅餐厅厨房洗手间,还有书房、储藏间,二楼外面还有个小阳光房,里面是好几个落地花艺架,最后是主卧和两个客房。哦一间客房,一间现在是李渐冶的房间了。
李渐冶突然说:“林哥,我换一间?”
“嗯?”林隽涯愣了一愣,问,“怎么了?不喜欢这间?当然可以,不过另一间朝西。”
李渐冶笑了,说没事,就之前的这间吧。
林隽涯觉得他笑得很奇怪。让他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李渐冶。那时他凝视着自己,绝不是一个新人想要讨好或者攀关系的目光,他脸上没露声色,但林隽涯知道他在打量,在权衡,在掩饰,也在试探。当时李渐冶脸上就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林隽涯直觉不对,转身推开了卧室门,李渐冶拉他了一把没拉住。房间里地板上箱子还开着,里面的东西也没拿出来多少。他忽然心里一动,想起了什么,拉开了衣柜门。
所谓如遭雷击也不外如是。
为什么?这件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李渐冶看到了?看到了多少?林隽涯来不及反应,几步回到走廊抱住了李渐冶。
“我,”他深吸一口气,“我忘记了。我忘记了把它放在这里了。冶冶,对不起。”
李渐冶在他怀里没有动。半晌才环住了他的腰:“没事,林哥。你跟我也总不能是初恋是吧,”然后仰起头对着他笑了一下,小小地打了个呵欠,说,“困了。你家沙发我看挺大,借我睡睡?”
林隽涯连忙说:“当然。沙发也是乳胶的,前两年新定制的榻榻米,很舒服,”他停了停,又说,“我陪你吗,宝贝?”
李渐冶觉得满脑子都是那句话。许你一生。他厌恶地想,你怎么那么小心眼?那么矫情?怎么那么多事?为什么要去捡?又不是你的东西,应该看都不要看,闭着眼睛收起来。他看着林隽涯小心翼翼的脸,努力平息几乎是生理上的反胃。
年长的恋人诚惶诚恐,小心翼翼,但是就是不解释。于是李渐冶只好替他找补,笑着说:
“怎么了啊,林哥?先说好啊,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啊。柜子门一拉开它自己掉出来的啊。我也没看到是谁啊,就看到几行字。那什么,我睡午觉,你陪我?”
林隽涯松了口气,又仔细去看他的神色,看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他的表情有点说不上来。但他还是跟着笑了:“好。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