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两秒钟,说:“我这几天在忙公事,还在调查那天跟你谈的那件旧事。至于陈谨,抱歉,我和他向来走得不近,他怎么回事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看来从他这里是找不出答案的。但看他的样子,至少应该没有闹得太夸张。我点点头,站起身来:“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
“你不是很忙吗。”我笑了笑。他说他忙,可为什么现在这么悠闲地呆在家里?
他在撒谎。
他咳嗽了一声,也站起身:“我送你们。”
我将衬衫还给晏明朗,率先往楼下走去。
来到一楼大厅,正要往门口走,眼角余光瞄到地毯的角落,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一个东西,看了一眼后放进口袋里。
“明河先生,谨对我来说很重要,希望你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他的视线在触及到我拿在手里的东西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色一变。
从晏明河那里出来,晏明朗对我说:“你要找陈谨,为什么不去问陈仑?”
“他们关系不是不好吗?”
“陈谨和陈仑,就像晏明河和我,互相牵制,对彼此每天的生活轨迹了如指掌。陈谨如果故意躲着你,你就去问陈仑好了。”
我们坐上车,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为什么突然这么热心?”
他掌着方向盘倒车,朝我笑了一下:“我不是说了吗,我也开始好奇晏明河和陈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顿了顿,他补充,“既然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我就更想知道了。”
果然这个人不可能多管闲事。
路上,晏明朗给陈仑打了电话。
没想到晏明河说自己忙公事是在撒谎,可陈谨居然真的加了几天几夜的班,今天是周末,他还在公司上班。
晏明朗做事雷厉风行,既然打算探究到底,直接带着我杀到陈谨的公司。我看时间已经快到傍晚,路上给他打包了晚餐。
晏家和陈家多有商业往来,虽然陈谨所在的公司只是陈氏的一个子公司,但晏明朗对这里却熟门熟路,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陈谨的办公室外,才有秘书小姐礼貌地拦下我们,然后走进总经理办公室通报。
片刻后,秘书小姐示意我们进去。
我和晏明朗还没走进陈谨的办公室,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烟味。
我居然不知道陈谨抽烟。
如果说他只是在工作时为了提神而抽烟,但这也有点过于夸张了些。
我和晏明朗对视一眼,一起走进门。
陈谨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微微红肿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头发略微有些凌乱,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领带被扯松了,随意地挂在脖子上。
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却因为颜值在线,意外地非常性感。
我从来都知道,陈谨是一个很出色的人。就算是现在这样邋遢的样子,仍旧无法掩盖他一星半点的光芒。
他疲惫地抬起头来,放下手里的鼠标,起身示意我们走到旁边的沙发区落座。
他随手扯掉形同虚设的领带丢在一旁,红红的眼珠望着我,虽然我知道那应该是疲惫造成的,不知为何,却有种他好像狠狠哭过的可怜巴巴的感觉。
第60章 谁让我是你的丈夫
我不知道我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但陈谨用那双红红的眼睛看了我几秒钟,就忍不住转开眼珠。
“最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是因为太忙吗?”
陈谨也不说话,看着别处点了点头。
他在我面前很少如此。我总会在不经意中看到他热情的眼睛望着我,然而此时他却在回避我的视线。
我放轻声音:“那天……”
只说了一个词,他倏地绷紧身体,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缓缓用力,指尖泛白。
我顿了顿,转头对晏明朗说:“我和谨聊几句,麻烦晏先生先出去吧。”
晏明朗从眼角瞥我一眼,淡漠的视线掠过陈谨,没说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我从我的口袋里拿出一条银色链子,链子上坠着一块小小的玉观音。
这块玉据说是陈谨出生时他的祖父亲手为他雕刻。陈老先生亲自去赌石,花了一个亿拍了一块石头,切开后却什么都没有,再切才发现一点点小小的玉料,玉是难得一见的好玉,只是太小了,但恰好做了这么一个小观音,送给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竟然也格外合适。
这玉观音他从小戴到大,谁都知道那是陈家二公子的象征,晏明河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当着他的面捡到了这块玉,却没拆穿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本来也并非晏明河的错。就算他们起了冲突,但是陈谨误会在先,而罪魁祸首是我,我又怎么好意思指责他骗我。
陈谨在看到那玉观音时松了口气,但很快表情再度僵硬起来,大概是猜到了我是从哪里拿来的这块玉。
我递给他,他过了一阵才抬手接过去。
“链子断了,去修一下吧,”我说,“你跟明河先生打架了吗?”
他眼神怪异地扫了我一眼,将玉坠摘下来小心收好。
他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轻轻忽闪着,盖住了眼下大片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