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他一再推脱拒绝,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合不合适的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老人脸上又是青一阵白一阵,看上去大有一种一口气就要喘不过来,直直晕过去的感觉。
“歪风邪气。”
贺骁低声咀皭着他这话,手指慢条斯理抽了张纸巾,慢慢擦拭脸上的血迹,“都歪了这么多年了,您现在才跳出来骂,是不是太晚了。”
贺文峰只觉得心头又是一梗,真真就要背过气去了。
他强压下心头怒不可遏的火苗,好一会,气息才渐渐缓了下去,“我不管你这些有的没的,总之和万红的婚事,你就是不想结也得结!否则__”一句话还没说完,贺骁便笑着接过了他的话头,“否则,您就要伙同那堆冥顽不灵的老古董,一并把我从这个位置拉下去,是么?”
贺文峰张了张嘴,却是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话。
因为贺骁说完上一句后,又很快接了下去,“那我不妨也放句话,您顺便带给那几位老董听听,贺闵南固然不失为一个好的接班人,这么多年,他的能力也算是有目共睹,等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左右都是姓贺,肥水也不算流了外人田,有他没我,谁坐这个位置也并无不同,你们可以尽管这么认为。”
“但如若我辞了这个职务,以后就不单单是我会不会另起炉灶的问题了,你们不后悔就行。”
这话说得含蓄,威慑力却不亚于一个炮弹在贺文峰的脑子里猛烈地炸开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想反骨不成。”
贺文峰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层的,在他预料的走向中,这件事再威逼下去,只会产生一个结果一一贺骁妥协,和尹家联了亲,皆大欢喜。
拿股东压他,也不过是为了加速这个进程。
毕竟没有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会为了不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而放弃一整个事业江山。
上流阶层,娶什么样的女人重要吗?利益才是永恒不衰的王道。
在绝对至上的钱权面前,这一切都不足以拿出来相提并论。
贺文峰原以为贺骁不过是年轻时没发泄出来的叛逆情绪,到了这个年岁才有了姗姗来迟的迹象。
然而他今天这番话,已然说明他不是叛逆这么简单而已了。
他是真的不会结这个婚。
事情谈到最后,俨然是不欢而散。
安柠在余怒未消的老人愤然离开后,因为受到惊吓而麻痹的神经才重新恢复了知觉,颤颤巍巍地看着男人轻声道,“贺总......您还好吗?需不需要......让人送你去一趟医院?”
贺骁脸上的血水已经擦拭干净,只是伤口还在流血。
他用纸巾压着伤口,冷着脸从沙发上起身,从容不迫地吩咐,“叫我的私人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