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予怀这下更不好拒绝,只能犹豫着瞪着眼,好像在问,“不、不必了吧?”
楚和催促:“快来快来!”
小魏总上一秒还因为楚和的安慰而觉得暖暖的,这一秒就又开始尴尬了。
可是导游的眼神好真诚哦,他只能磨磨蹭蹭把吸管塞进嘴里,咕哝着“干什么呀”,鼓着腮帮子,飞速地吸了一口,“可以了吧?”
楚和要被可爱得昏过去。
救命!禁欲精英撒娇就是坠吊的!
楚和一边在脑内吸氧,一边两眼放光:“我这一趟可真是来对了。”
魏予怀像过年被拉上台表演的小朋友,此刻就是又委屈又自信,百感交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早点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去看鲸?”
“确实,明天得早起,说不定能赶上日出。”楚和晃晃手中的袋子,“谢谢你的润肤和防晒!”
“不客气。”
说着魏予怀就想关门。太尴尬了,这样的现场他不想再待第二秒。
楚和也很识趣地离开。没走几步,他突然想起魏予怀刚刚说“跟其他人不一样”时委屈的神情,好像有很多话欲言又止。
这一瞬,他有种想法,要把那个最本真的小小魏拉出来,要让他感受到解开枷锁的快乐。
这可是锡兰啊。有这么热烈的海浪与沙滩,不去疯、不去飞,那该多浪费?
第10章 鲸群
这样想着,楚和又转过身,敲开了门。
魏予怀这下学乖了,啥都没干,尽坐着放松自己那不停动工的脚趾头。听到门响,动作也挺快,不到三秒钟就摆出谦逊有礼的姿态,问:“楚先生,很晚了,请问还有别的事吗?”
“叫什么楚先生啊?”楚和摆摆手,“跟我别这么客套,也别叫哥、别叫导游。从现在起你就给我想,必须得既独特又有内涵,还要显示出咱俩的关系。”
“咱俩不就是导游和客户的关系?”魏予怀小小声反驳,手掌偷偷在身侧翘起来。
楚和没听见,兀自问:“这个放在一边。我先问你,会跑步不?”
“啊?会的。”魏予怀不明就里地点点头。
楚和很满意,笑道:“那就成,到时候咱俩去美杜莎海岸就比赛,看谁跑得最快。”
“为啥要比这种……”魏予怀没忍心说,跟他比体格,大概很难比得过。
还不知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的楚和,十分自信,仍以为自己是古道热肠的鸡汤导师:“去海边啊!发泄啊!飞奔啊!放肆啊!懂?”
魏予怀摇摇头,“我不喜欢跟人比赛,习惯自己一个人。”
楚和叹气,心想这人的前男友怎么尽让人自己玩了:“谁真的要跟你比?我的意思是,你来都来了,如果不撒开欢跑一把、天天端着,不难受?”
魏予怀懂楚和的意思,也确实想放肆地玩一次。但家教和习惯都让他没法放得开,所以,有这么个“爱管闲事”的导游推他一把,他还挺乐意的。
“啊,谢谢你。”
“费劲巴拉的,”楚和故作威严地抱胸,“你当学生的时候也这么不听话?”
魏予怀当学生时(表面上)可乖啦。他释然一般,小臂放松下来,松松垂着,倚在门边:“知道啦,我会好好学习的。楚老师。”
楚老师?
长了这么大,楚和不是第一次被叫“老师”,但大多是被小他十多岁的小孩儿喊。这一回可不一样,貌美小魏总逆着光,一边毫不自知地散发魅力,一边叫“楚老师”……
啧,这谁顶得住。
第二天一早,楚和刚洗漱完,连早餐还没来得及吃,一拉开房门,就看到魏予怀穿着白色的短袖和浅蓝的短裤,头戴一顶遮阳帽,出现在门口。
“早上好,楚老师。”魏予怀晃晃手中的袋子,“我去买了早餐,咱们可以在路上吃,这样不会错过太阳。”
“那你岂不是天没亮就醒了?”
“还好,在北京的时候,一般这个点我还没睡。”
楚和一边表示惊讶,一边又觉得可怜。凄惨打工人,昼夜颠倒透支生命,到头来,连个辞职补偿金都拿不到,甚至房费都付不起。
太惨了太惨了,小魏总到底怎么长这么大的?
楚和这么想,对魏予怀的滤镜就更深一层。
只是还没等他脑补励志打工人争当人上人的爽文故事,魏予怀就拉起他的袖子一角,拔腿往外跑。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楚和在这个架着金丝眼镜的脸上,终于看到一个与年纪相符的、朝气蓬勃的笑容。
“怎么不出来呀?”魏予怀在门口立住,回头对看出神的人说,“不是要比赛跑步吗?走啊。”
楚和反倒成了被拉着跑的人。他跟在魏予怀后面,看到后脑勺柔顺的头发上的晨曦,一下子有点晃神。
斯里兰卡的风火热,却并不干燥,柔柔地包裹住他,划过每一寸全是汗珠的肌肤。
而周遭的蝉鸣好热闹,把楚和拉进一个明亮又摇晃的世界。
“你追不上我的!”魏予怀在前面奔跑,头发逆着风,被吹得乱七八糟。
楚和虽然没那么严格健身,但好歹长期在外奔波,体力跟得上,一路距离差咬得很紧。只是他的注意力不在谁输谁赢,而在于,前头那个跳跃着的年轻人。
鲜活的躯体被还没升起的太阳染成黄色,白t上有从云中透出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