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唇角克制不住地向上扬，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以为贺兰枫早就把自己送他的东西扔掉了，没想到对方不仅留着，还一直跟他到了这里。

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在贺兰枫心中也有了一席之地呢？

傅渊忽然觉得继续喜欢贺兰枫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否则他就无法感受到这份幸福了。

两人离开后勤部上了飞行器，傅渊系上安全带后相帮贺兰枫也系上，结果一转头发现对方已经系好了，而且正因为自己的视线也转过头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是烟灰色的，应该是遗传了母亲，因为贺兰司令和贺兰景坤的眸色都不是这样的，但无疑十分漂亮。此时他静静地仰头看自己，居然给人一种十分乖巧的感觉。

但傅渊很快就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说贺兰枫漂亮也就罢了，居然会觉得他乖巧，要是换个人知道都会觉得自己病的不轻。

“大概要一个小时的路程，你可以休息一会，到了我叫你。”

贺兰枫没有回答，但是闭上了眼睛，这好像让傅渊更紧验证了自己的想法，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轻轻地打拍，他很清楚贺兰枫不是个那么容易驾驭的人，而且十分倔强，但他现在愿意听自己的话，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让他觉得自己和对方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几分。

傅渊一路上都在慢慢开，生怕吵醒贺兰枫，他现在精神力严重缺失，正是身体最疲惫的时候，多休息总是好事。

不过，在进入圣蒂兰的地盘后，贺兰枫就好像心有感应一般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下面熟悉的街道和城市，那种感觉居然让傅渊生出几分心疼。

“你很快就能重新成为军团长的。”他说。

但贺兰枫好像并不在意，目光很快便从窗外收回来问道，“这不是回基地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基地有虞建泰在，你现在的情况回去也很难静养，我打算带你去我认识的一个医生那里，他人虽然有些古怪，但医术很高明，就是这次把我从鬼门关前救回来的人，我当时把胸前炸出一个窟窿，他都给我医好了。”

傅渊这话说得无比自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贺兰枫在听到他说“胸前炸出一个窟窿”后微微蹙起了眉。

他知道傅渊能在那样的战况中活下来，也一定经历了十分凶险的医治过程，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胸膛被开了一个窟窿这种地步。

傅渊很快就带他到了一家诊所，牌匾很新，看样子刚开没多久，一个年轻的大夫穿着白大褂，看上去很闲的样子，不过也难怪生意会不好，因为圣蒂兰的公立医院很便宜，也更有保障，更多omega还是不会选择这种alpha自己开的小诊所的。

傅渊似乎和他们打过招呼，年轻大夫直接带他进了地下室，到了地下室又是另一番光景，闪烁的红绿光、阴暗的走廊，好像在排鬼片一样，等见到那位莫斯里医生后他才意识到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年轻大夫眼熟，他们不就是之前在乌兰特医院见到的那两个人吗？

他们也很快印证了贺兰枫的猜想，莫斯里大夫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年轻医生尽职翻译道，“之前在乌兰特的时候还要感谢你，否则傅渊可能救不回来了。”

贺兰枫真没想到当时躺在白布下的人就是傅渊，更没有想到自己曾离真相那么近，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当时使用了信息素，可能就彻底与傅渊失之交臂，他心中居然有一瞬间的胆颤。

傅渊似乎太想提这事让贺兰枫自责，连忙岔开话题，“都是过去的事了，先看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吧！”

莫斯里医生便开始在贺兰枫的脑袋上贴各种电线，一边干着活嘴里一边还念念有词，不过他说的话贺兰枫都听不懂，傅渊倒好像能听懂几句，贺兰枫就看见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但始终忍着没说话，至于那个年轻的医生则更是面瘫，贺兰枫根本无法从他脸上得到一丝信息。

贺兰枫当前的精神力等级很快就测出来了，居然是b级！这个结果让几人都大吃一惊，要知道贺兰枫过去一名精神力s级的战士，而且还是超s级的！就算这一个月营养剂没有跟上，也最多只是掉到a级吧，居然会掉到更低的b级！

连贺兰枫本人都不太敢相信，他没想到两次超负荷的使用精神力会造成如此大的损伤，心也跟着提了起来，b级精神力只能和再普通不过的士兵相提并论，在竞争激烈的军团中甚至连士兵都不如。

但莫斯里医生却好像浑不在意，“还好还好，只是b级，时间又短，还有救。”

傅渊焦急地问，“真的没问题吗？能恢复到和过去一样？”

他在乌兰特呆了四个月已经能听懂一些他们的语言了，只是不会说，不过好在莫斯里医生能听得懂。贺兰枫则从傅渊的话语中判断还有计可施，稍稍松了口气。

莫斯里医生胡子一吹，“当然了，别小瞧我的医术，你炸得那么惨我不是都救回来了吗？不过是精神力损伤，没什么问题，我要准备制定治疗方案了，你还有其他毛病吗？一并说出来，也方便我治疗。”

助理把他的话翻译了一遍，贺兰枫抿了下唇看向傅渊，但以往总是很识相的傅渊这次却并没有回避的意思，他只好低声道，“我不能释放信息素了。”

“什么？！”

几道声音，不同的语言几乎同时响起，让贺兰枫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他还是兀自保持着冷静的模样，好像刚刚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样。

“不能释放信息素了？这可是个天大的毛病！”莫斯里医生叫嚷着，一把将他拉到另一边的机器那，翻箱倒柜找出测量信息素浓度的仪器，嘴里还嘀咕着。

“没事为什么要打那么多抑制剂呢？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脸色惨白，看上去没少用抑制剂，但是你发情期不是也该过了吗？怎么还老是打抑制剂，难道对那东西上瘾？”

贺兰枫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隐约能感受到对方在埋怨自己。倒是傅渊听出了端倪，当即拧起眉，“你上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乌兰特的医院吧？你当时就看出他过量注射抑制剂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莫斯里医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没说吗？”

一旁的年轻助理眼观鼻鼻观心，没关系的，莫斯里医生一天说那么多话连他自己都记不住。

“那可能我忘了吧？”果然，对方很快就放弃了回忆。

测试出来的结果连莫斯里都吓了一跳，居然是负数！就算是在服用抑制剂的情况下测量，信息素浓度也不至于低到10以下，而贺兰枫现在直接降到了0以下！

“你该不会一直使用的都是注射型抑制剂吧？”

贺兰枫点了点头。

“一般多久用一支？”

贺兰枫伸出两根手指。

莫斯里医生吸了口气，“两天一支，这频率可够高的……”

只是他话没说完就听见贺兰枫说，“一天两支。”

“……”

莫斯里医生当场暴跳如雷，“一天两支？！你当这是营养剂还是糖球啊？打针还打上瘾了？你简直是疯了！正常omega一针抑制剂都足以扛一个星期的了！你打那么多干什么？”

傅渊听这也有些焦急，为贺兰枫解释道，“他是那种对alpha的信息素抵抗能力很差的类型，所以注射的量才比较多。”

“就算抵抗力再差！”后面的话莫斯里医生没说，他好像忽然想到了其他可能性，突然趴在桌上瞪着眼珠子盯着贺兰枫瞧。

“你对信息素抵抗能力有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