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晚饭再走吧。”丘峦一边换着鞋子一边说。
如果换在平时,丘峦一定会说让他留下来这种话,但是今天却没有。回来的路上,丘峦也表现得十分安静。
列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没敢多问,只点头‘嗯’了一声。
天气有点热,一进屋丘峦就开了空调,然后一头钻去了卫生间冲凉。
列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悄悄给赵希阳发消息。送丘峦回来之前他已经跟赵希阳说过了,让他帮忙圆一下谎。
这会儿还不清楚那边是什么情况,怕就怕赵希阳一个没忍住,一口气和盘托出,那他们这几天做的功夫可算是全白费了。
赵希阳: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就说你妈急着找你回去。他们都知道列阿姨是什么样的脾气,所以没怀疑什么。
竟然什么都没怀疑?列缺有些不可置信,连他自己都觉得今天的行为过于可疑。
列缺:那他们有没有问别的?
赵希阳:没有,他们什么都没说。对了,丘峦怎么突然来了?
列缺:他和别人见面,刚好从附近经过,给我发了个定位,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赵希阳:他现在呢?这都有两周了吧,还没想起来点什么?
列缺:没听他说,一会儿我问问,顺道明天带他去做个复查。
他这儿和赵希阳聊完没多久,丘峦便洗完澡出来了,换了一身卡通图案的短袖睡衣,整个人显得更加可爱。
列缺假装靠在沙发上打着盹儿,抬起手臂遮住眼睛,透着缝隙悄悄地去看他。
从卫生间里出来后,丘峦直接拐进了卧室,不一会儿,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朝着沙发走了过来。
直到走到列缺面前。
“男朋友?”丘峦轻轻喊了一声,见他没有回应,接着又喊:“阿缺?”
刚刚才洗过澡的身体带着热气,滚烫的气息裹着沐浴露的香味扑面而来。
列缺实在有些受不了,迫不得已抬起手,眯了眯眼睛,佯装自己刚才是睡着了。
他坐直了身,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离得近了,列缺才看清楚丘峦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支止痒的软膏。
“昨晚睡觉的时候被蚊子咬了,有些痒,可是我自己看不见。”丘峦把软膏递给他:“阿缺可以帮我擦一下吗?”
“可、可以。”
于是,丘峦坐到他的身旁,背对着他,慢慢掀开自己后背的衣服。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列缺能够清楚地闻见丘峦身上的香味。他甚至开始不自觉地担心,自己的一身汗味会不会熏到他。
“阿缺,看见了吗?”
“嗯,看见了。”
丘峦的皮肤本就很白,如今上面点缀了几个小红点,反衬得他的肤色更白了。
看着那大片雪白的肌肤,列缺整张脸又开始止不住发烫,好不容易定下心神拧开软膏,犹豫了一下才涂抹上去。
“你这几天有记起来什么吗?”列缺试着找话题缓解自己的紧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人?或者记起来什么事?”
“没有。”丘峦努力回忆着:“不过这几天我经常梦到自己在游泳,梦里的我还很小,还有另外两个很模糊的人影。”
列缺的手微微一顿:“那可能是小学的时候。”
“小学的时候?”
“嗯,那个时候我们常常在一起游泳,还一起加入了学校的游泳队。”
但是,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列缺依然记得,每次他向丘峦递出友谊的橄榄枝时,丘峦都对他的靠近充满了抵触和排斥。
他从回忆中收拢自己的思绪:“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
擦完药后,丘峦放下后背的衣服。
“好。”他回身看着列缺,眼里全是掩藏不住的欣喜,“你说的,今天晚上留下来。”
“嗯,我说的。”
*
第二天,列缺一早就带着丘峦去了医院做复查。正赶上周末,人比往常多。
他们直接去找了丘峦住院时的负责医生。
送他进去检查后,列缺一个人等在外面,默默等待着检查结果。
没过一会儿,医生单独找他进去谈话。
列缺一进去便问:“请问,丘峦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捏着检查单,一会儿拧着眉头一会儿又松开,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