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让我发现你跟踪我,闻昭。”
“还有,”闻天贴近他,冷冷道,“你穿成这幅骚样子,出去看看会不会被人当成出来卖的鸭,”他冷笑,“就算被人玩死,也不关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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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是王伯给江逢心开的门,说他的叔叔婶婶都睡了。
“我哥呢?”
“大少爷还没有回来。”王伯絮絮叨叨,“江先生打了好几通电话,总说一会儿就到,刚才又说不用等他。”
江逢心把鞋子换好,听完只是“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跟王伯说过晚安就回了自己卧室。
到卧室里才想起来,那两杯奶茶没有丢,放在桌子上,外观一样,也分不清是谁喝过的。
他看了看,拍了张照片,然后去洗澡。
闻天在锁上门以后接到方皓的电话,说是海苑那边房子已经叫人收拾好了,家居用品都齐全,不过需要散散味道,大概几天之后就能搬进去。
苏锦当初给闻引之和闻昭每人都准备了一套房子,钱是从她个人账户里划的,据说是苏家留给她的嫁妆。
这些也都是闻天在苏锦和闻引之去世后才知道。
律师拿着一堆文件交给当时刚刚成年的闻天,告诉他有关苏锦名下具体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遗产分配时,闻天心如刀割。
大概是因为苏锦总是对他严格,而闻引之又过于优秀掩住他的光芒,闻天一直以为苏锦大概不够爱他,可在知道他们被环山公路上的陡崖吞没,搜寻队找出的甚至并不是完整的遗体时还是哭到崩溃。
苏锦似乎做了万全的准备,知道闻磬不会一直爱她,也似乎知道自己的结局,甚至在未知又突然的死亡之前两年就已经悄悄立好遗嘱,处理好“遗产”,继承人是闻引之和闻天。
“知道了。”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书房的灯还亮着,突然的烟瘾上来,闻天往嘴里叼了一根,低着头吸了一口,心脏才麻木好受一些。
邮箱发来新提示时,手里也正好响起。
“睡了?”
“滚,”闻天说,“你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我睡没睡?”
那边笑了两声,“看到我发给你的资料没?”
加了密码,还是以前许初浔为他专门做的,一般没人能破解。
“正在看。”
“嗯,”许初浔说,“你之前跟我说江修远是阿姨去世那年的厅长,当时的检察官,和江修远是同门的师兄弟。”
闻天的呼吸只是短暂停滞了几秒,随后吸了一口烟,眼前浮现当年听审时的场景。
认定被告人不存在超速、超载以及酒驾等情形,车辆自身问题无法掌控,且家庭困难,主观恶性不深,况且还主动赔偿一笔不算小的数目。
最后导致两条人命的肇事司机只判了五年。
哪怕当时闻天只有十八岁,他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闻磬不会、也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放过对方,况且一大笔钱是怎么拿出来、或者是谁给了他的。
只是有人不愿意查而已。
而闻天只怪自己后知后觉,也一直认为自己的父母是恩爱的,直到闻磬把任钰和闻昭带回家,当时正是越晟当家花旦的任钰突然息影,带着两岁的闻昭像女主人一般满意环视他们在天水云居的住宅楼,那时苏锦去世才不到一年。
手指把烟灰抖落,闻天再次回想起一切,不像当初那样刀绞一般痛楚,但麻木不代表他会让苏锦和闻引之白白死去。
“你今天晚上去了哪?”许初浔说,“本来还想约你去新开的酒吧,方皓说你不在。”
“步行街。”
“一个人?”
“不是,”闻天像是很平常地说,“还有江家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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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心做好了手帐。
他的手帐是电子版,可以自己选择喜欢的花纹图案,做起来简单方便,对于他这种连五角星都折不好的手残来说最合适不过。
手帐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记,大概是那个app刚出来的时候,隔壁病房一个和他一样有先心病的女生告诉他的,后来那个女生因为手术失败而去世,没能出院。
“去喝了奶茶,”他打字,“和闻天一起,他背我了。”又加上,“第三次。”
还粘贴上了图片,是两杯奶茶的。
做好一切以后已经十一点多,礼貌性地问了问闻天是不是安全到家。
对方回得很快,应该是已经在家。
江逢心就把那张奶茶照片给他发了过去:“落在了我这里。”
其实也没多少,闻天回他:“没有多少就扔了吧。”
“有点浪费,还剩下三分之一。”
“那可以倒出来喝。”紧接着又说,“或者把吸管拿下来。”
“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