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翁道衡?’任野叫他。

翁道衡惊讶地瞪着茶色的眼睛,他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任野愣住,抬手摸了摸雨里的翁道衡,触觉温热,是真的。”

……

“雨季快结束的时候,翁道衡亲了亲任野:‘我要离开了。’他们只谈了一个雨季的恋爱,任野觉得太短了。

翁道衡坐在他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雨,神色忧郁:‘雨季之后,就是春天了,我能等到吗?’

任野下嘴唇抖动了几下,他声音里带着哭腔:‘会的。’

‘你怎么了,不要哭。’

任野不好意思地扭头:‘我眼睛里下雨了。’

翁道衡摸了摸他的眼睛,笑了起来,漂亮极了,他说:‘你不要忘掉我,这个世界只有你记得我。’

任野负气地说:‘我会忘掉你的,记得你好疼。’黑暗里翁道衡悠悠叹了一口气。”

“他走的时候,春风还没来,他果然没有等到春天。

任野知道他不会再等到翁道衡了,他于是买了一个坟,立了一个无字碑,没有刻名字,在春天来的时候,把春天看到的第一朵花放在坟前,还带着露珠。”

“在无字碑前的坟前放了七轮花,任野就突然忘记了翁道衡,他只记得那个雨季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却不再记得他的名字。”

“任野弄丢了恋人的名字,先是名字,然后是脸,然后是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如果不是提前买了一座坟,任野可能真的会忘记他在雨季有过一个恋人。”

……

“在弄丢翁道衡名字的第五十年,任野在弥留之际突然想起来了,他叫翁道衡。可是他又觉得悲哀,自己才想起也快走了,除了自己没有人能证明他的存在。”

“任野死后葬在了他五十多年前买的那个坟墓里,他的影迷根据他的遗言在空了五十多年的碑上刻上了‘翁道衡’三个字,虽然没有人知道翁道衡是谁。任野弥留之际说得最多的只有一句话。

‘翁道衡,翁道衡,翁道衡……’

他最后悲切地呼唤那个陌生的名字,就像在呼唤爱人一样。”

……

【巴黎在逃圣母:你受刺激了?】

【巴黎在逃圣母:……为什么是翁没了,还没有人记得他。】

【咕咕哒:这算经典虐梗了,只有我记得你,叫啥来着,他的坟前不再有缀着露水的花,因为放花的人也成了一座孤冢。】

【咕咕哒:呜呜呜好虐啊,我眼睛破防了。】

【巴黎在逃圣母:srds,人家现实还在阳间啊,哪有这样的,别人抠糖,你们自己自创虐点……】

【also:……】

【also:这就是你往我头像砸二百五十个臭鸡蛋的理由?】

【巴黎在逃圣母:我积分兑换了好多,我后台还有一万个臭鸡蛋。你注意点。】

【also:你为什么不一次性投完?】

【巴黎在逃圣母:可持续发展,明白吗?】

神特么可持续发展,任野切app发现“巴黎在逃圣母”又投了八十个,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反正写虐文他心里的抑郁感觉稍微出去了一点。

……

在唐海的铁架子床上,唐海抱着阿山突然说:“我要和你拜堂。”

阿山倏地睁眼,这里的拜堂是指桃园三结义那种黑/社会的兄弟拜堂,他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道:“不行。”

唐海却说:“我为什么不行?”

阿山转过身,侧头认真地看他:“唐海,你辛辛苦苦地念大学,不是为了和我进黑/社会,你那么干净,要活在阳光下。”

唐海也知道阿山不同意,他换了一种说法,说:“那你退出吧,和我一起站在阳光下。不然我进去,我把你拉出来!”

阿山皱了皱眉头,他没有答应,他只是抱住了唐海,唐海的脸贴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能听这个声音听到老的期盼。

唐海于是说:“我要和你拜堂,阿山。”

阿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声音里带了火气:“不是说不可以吗?”

他还没发完火,就听见怀里的唐海说:“我要和你夫妻拜堂。”

唐海说完,阿山好一阵都没有反应,他本想疑惑地抬头往上看,可是耳边急跳的心跳声泄露了阿山的心绪,阿山的声音带着颤,他说:“好,我们夫妻拜堂。”

第二天的夜戏就是唐海和阿山的夫妻拜堂。

地点就在唐海租的那个狭小的一居室里,饰演阿山的任野上午就在剧组把留长的头发给剪了,又恢复了刚进组的长度。

唐海和阿山的拜堂没有见证人,只有彼此。

阿山特意换上了没穿几次的定制白西装,而唐海也穿上了自己压箱底的西装,两个人站在一起,一黑一白,般配到不行。

这夜月明星稀,夜风爽朗,唐海的窗台上已经买了几十盆花装点着这个简陋的家,夜风拂过,花香醉人,好像身在无间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