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晏没说话,深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只映着一个人,他看上去平静,可眼底隐隐有压抑不住的惊涛骇浪。
他知道楚业是故意的,就像高中那会在艺术班的时候。
楚业并不是第一次表演这种性感风格的歌了,在他们曾经一起的那个艺术中心,有一年元旦演出的时候,安晏他们班的老师就选了一首也是性感风的歌让他们准备演出。
为的就是让那些学舞蹈的孩子可以放开自我,让他们不至于为了个别亲密的动作影响发挥,全身心地投入到表演中去。
楚业那会正在追他,听说舞蹈班的表演曲目后就经常偷溜过来学舞,一开始的时候楚业也很放不开,但在舞蹈老师的几番调.教下,他很快就领悟到了精髓,比其他又怂又害羞的学生学得快多了,也更放得开。
后来到了演出那天,楚业混在舞蹈班里竟然没有一点违和,完全看不出来只练了几天的舞。
而且,比起舞蹈班其他青涩仍然有些放不开的演出显然更成熟与落落大方,尤其是眼里含笑扫过观众席的时候,那种慵懒的气质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陷进去就挣脱不开了。
安晏始终记得那场表演他有多坐立不安,因为楚业所有的眼神最终都会落在他身上,明显带着调.情意味的目光有时短有时长,唯一不变的就是让人无法忽视。
那场结束表演之后,哪怕直到楚业是个alpha,找他要联系方式的人都多了不少,安晏在一旁又气又恼,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才把楚业堵在角落里。
楚业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笑盈盈地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安晏,伸手去扯他的衣领,像是在挑衅:“怎么样?我猜你最讨厌这种表演了吧?”
见安晏不答,楚业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我说了呀,只要你一天不接受我,我就在你面前晃悠一天,你不喜欢什么,那我就去做什么!”
“哎,虽然你不喜欢,但看上去喜欢的人还挺多啊,刚才都加了百十来个人了……”
面对楚业蓄意的撩拨,安晏大脑内名为“理智”的那根弦也彻底崩掉了,他失控地把楚业按在墙上,嗓子哑到极点:“不,我喜欢,如果什么都不穿只在我面前跳,我会更喜欢。”
楚业:“?”
在楚业还没反应的时候,安晏低头,泄愤似的咬上了他的唇。
明明是两个人的初吻,但却蛮横又凶狠,差点让楚业没喘上气。
安晏原先还真以为楚业花天酒地放浪形骸,但那个吻结束后,他注意到楚业红成酱色的耳朵以及躲躲闪闪的眼神,才明白过来,楚业也就是表面上看着胆子大,其实就是个纸老虎。
*
“安晏?”唐戎见半天没得到回应,奇怪地又看了眼安晏。
安晏缓缓回神,清了清发哑的嗓子:“嗯?”
“没什么了。”唐戎了然地笑了声,“他们表演要结束了。”
安晏不露声色:“嗯,我去个卫生间。”
舞台上的表演结束后,主持人又进场和《风月》组的成员互动了一会才放他们回后台看成绩,和以前的公演一样,依旧是没有公布第一名和第二名。
是楚业和林成。
众人从小房间里出来正准备回休息室,楚业小声和程远帆说了声:“我去个卫生间,给我占个位置,别在林成旁边。”
程远帆点点头。
楚业洗完手甩了甩水渍,刚要转头回休息室,谁料身后突然不声不响地站了个人,吓得他差点直接跳起来:“你在这干吗?吓死我了!”
安晏觉得他一惊一乍的样子有些好笑:“你又在这里干吗?”
楚业没好气地指了指卫生间的牌子:“来这还能干吗?”
他不等安晏说话就准备离开,莫名有点心虚:“没事,我走了啊,还得看剩下的舞台呢。”
安晏轻笑一声扯过他的后领,又把他扯回来:“跑这么快干吗?”
楚业缩了下脖子:“哪跑啦?”
“那最好。”安晏也不和他争论,“你刚才的舞台……”
楚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那是正常演出,我能有什么办法?”
安晏又笑了声,他低头把楚业往后逼了一步,将人抵在洗手台前:“我可什么都没说呢?既然是正常演出,那你跑什么?”
楚业往后退了半步,腰已经抵在了洗手台冰冷的瓷砖上退无可退,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到的感觉:“……”
安晏:“刚才舞台上又为什么刻意看我?”
楚业反驳:“谁看你了?你后面坐那么多粉丝!”
安晏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好整以暇地又问:“你就用那种眼神看粉丝吗?”
楚业很想厚脸皮地反问他哪种眼神,但又怕对方真的去导演组那儿拿来舞台的录像放给自己看。
楚业:“……”
他想了想,梗着脖子嘴硬道:“对,我就是故意勾.引你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晏伸手在他唇上狠狠摩擦了几下,声音极轻,但听得楚业耳根莫名热了起来,就连安晏指腹碰过的地方都升起一股灼烫,“先欠着。”
*
另一边,林成下了舞台也没急着回休息室,急匆匆地找到了守在后台的自家经纪人:“问了吗?苏毅那边怎么说?”
经纪人脸色不佳地摇头:“他说有更好的选择了。”
林成的神情一下子沉了下来,像是能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是谁?”
经纪人也很郁闷:“谁知道呢,苏毅舞台前和你见面的时候明明对你的印象还不错的,到现在舞台结束也才两个小时,怎么这么快就定下了?明明之前还挑挑拣拣半天。”
林成眯了下眼睛:“除非他挑中的人就在这里,在我们那组表演之前的,按理来说他都有机会能看到。”
一想到自己的机会就这么被人抢走了,林成不甘心地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