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烁拖着行李箱离开前,意味深长地回头说:“柏言,你真的知道宣兆是什么人吗?”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岑柏言冷声打断:“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和他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然而心底深处,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说:“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也快要期末了,课上不上没什么所谓,岑柏言和陈威下午去图书馆温书,累了上天台抽烟,恰好遇着几个环卫人员在顶楼晒衣服。
学校里的清洁工人都住在校舍里,住宿条件差了点儿,遇着需要晒被褥和大件衣服的时候就拎到图书馆顶层,这儿平时没什么人上来,不会影响校容。
“叔,你这洗的够多的啊。”岑柏言边点烟边说。
“可不么,”清洁工叔叔从水桶里捞出一件被单,“前些日子成天下雨,发霉了都,好容易放晴了,可不得赶紧晒晒。”
“是,还是晴天好,”岑柏言叼着烟蹲下|身,“我帮你——”
他手腕一顿,在水桶里看见了一件熟悉的白色羽绒服。
叔叔见他不动,俯身把羽绒服拿出来抖落了几下,笑着说:“这衣服靓不靓?捡来的!”
这样一个艳阳天,岑柏言却觉得手脚冰凉:“叔,你哪儿捡的,什么时候捡的。”
“什么时候记不清了,冬天那会儿吧,就在体育馆边上那垃圾桶,也不知道谁扔的,好几件呢,看着都是新的,连标签都在.”
后来他再说什么,岑柏言就没听清了,直到烟屁股烧着了手指,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宣兆说是他捡走了垃圾桶里的衣服,岑柏言一直深信不疑。
因为他坚信宣兆那么那么的喜欢他,宣兆怎么舍得真的不要他送的衣服,宣兆一定是冒着雨回来捡的,宣兆还发烧了,对的,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