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吗?”岑柏言突然开口,声音无比冷硬。
“嗯?”徐明洋以为岑柏言在和他说话,有些尴尬地问,“对了小岑,我找这个帅哥要微信,你不介意吧?你不是单身吗?”
“没有。”宣兆回答,“我还有话没说。”
“你先上去。”
岑柏言把手里的购物袋扔给徐明洋,接着大步上前,冷着脸一把拽住宣兆的手腕,拉着宣兆径直进了大厅角落的访客室,而后转身摔上了门。
砰!
宣兆有些狼狈地趔趄一下,撑着拐棍缓缓站直了身体。
“还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岑柏言表情冷淡,“宣兆,你这样三番两次地出现,有意思吗?”
——我已经是被你弄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没有第二条命再让你消遣利用一次。
宣兆愣了愣,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岑柏言却立起一只手掌打断他。
“我没你那么巧舌如簧,还是我先说吧,”岑柏言自嘲地笑了笑,“宣总,我知道你现在日理万机,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但我已经是个弃子了,说直接点,我现在就是没爹没妈,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价值。你报你的家仇,我读我的书,他们的钱我一分不要。你还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配合。要我给你写个保证书吗?保证我岑柏言这辈子不会改姓万,不会贪图万千山的财产,更不会帮着万千山抢夺你们宣家的财富,这样够不够?你还要我做什么?”
小小的访客室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宣兆鼻头抑制不住的发酸,他闭了闭眼,低声说:“柏言,对不起。”
“不、需、要,”岑柏言一字一顿地说,吐字无比清晰,“如果你真的对这件事有什么负担,那我现在明确地回答,你没有对不起我。”
岑柏言不需要宣兆的道歉,真的不需要。
这些事情怎么能够算得清呢?
他的亲生母亲确实害了宣兆一家,即便这本不关岑柏言的事,但岑柏言的的确确享受了本不属于他的种种优渥资源,而他又陷进了宣兆的圈套中,成为了宣兆手里复仇的一把刀。
岑柏言是个成熟理智的男人,他捋的清这其中的曲曲直直,他不恨宣兆,这点是真的。他也不耻万千山和岑静香的所作所为,他也震惊于宣兆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折磨,他也不得不承认宣兆蛰伏多年的忍耐和智慧;如果是他遭遇了这一切,岑柏言自认他可能会做的比宣兆更偏激;宣兆要利用他,他认了,谁让他笨他蠢,明明宣兆已经露出了一千一万个破绽,他却统统选择忽视。
从某种程度上看,岑柏言比这个迷局中的任何人都要更加通透,这本就与他无关,他大可以潇洒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