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意笑笑:“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陆景年头一次见这种风铃,像一朵一朵垂着的喇叭花,但比喇叭花小,玻璃的,渲染着淡淡的颜色。
“这叫什么花?”
说话间烦躁感退了些许。
“风铃草。”
“你布置的吗?” 陆景年又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问,随意找的一个话题。
“我看起来这么文艺吗?” 他说,“这是萍婆的一帘幽梦。”
陆景年没听懂,还是点了点头,走到阳台,阳台花架种满了多肉,花架左边是一个竹藤吊椅,花架前方靠阳台栏杆是一个陶缸,缸里睡着一小朵碗莲,白云倒映在水中,倒像是种了一缸云朵。
“女孩子应该很喜欢这里。”
余知意接话:“是的,这里很适合拍照,你呢,你不喜欢?”
“我不是女孩子。”
“我也不是女孩子,但我很喜欢,美好的事物都值得喜欢,还有更美的等你去喜欢。”
陆景年觉得他话里有话,说了句 “可能吧,抱歉我去下洗手间”,说完转身进了洗手间。
余知意在想是要在二楼等他还是先下楼,等他的话,好像在看着防着他,不等的话,又显得很没礼貌怠慢了他,好在他洗脸很快,“好了。”
“你衣服湿了,” 余知意指着他胸前溅湿的一大片,“刚忘记提醒你了,这个水龙头有点凶,会滋水。”
“领教过了,不过没关系,湿了凉快。”
他走在前面,余知意在后面光明正大的端量他,头发应该是刚剪过,后脑勺的头发很整齐,右耳下方有一枚小痣,楼梯拐弯处他转过身露出轮廓完美到几乎无可挑剔的侧脸,额角碎发滴了一滴水,落在他脸颊,余知意突然很想提醒他擦擦脸。
郁梨见他们下楼,迎上前,“余哥,刚又卖了一束花,是个帅哥来买的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么招帅哥,哦对了,钱你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谢谢梨子。”
“哎这位帅哥叫什么来着,刚忘记了。”
郁梨盯着陆景年。
余知意帮他答了:“陆景年。”
“记住了,陆大帅哥。”
陆景年点点头,去拿那瓶那喝剩半瓶的水,还没拧开盖子,听余知意说 “糖水要尝尝吗?”
又拧上盖子,“好啊。”
陆景年其实不喜欢吃甜食,广州也有很多糖水店,他不是广州本土人,原本以为糖水就是糖加水,类似奶茶,有次带小侄子去吃才知道糖水也能丰富到让人眼花缭乱,各种对他来说奇怪的搭配,比如绿豆煮海带,芋头煮花生,突然想尝尝东山县的糖水。
看着余知意走到保鲜柜前,在一堆鲜花里拿出四个叠在一起的透明一次性小碗。
“这碗是你的。” 余知意把最上面一碗递给陆景年,接着说:“怕你吃不惯,你这碗只加了炼奶。”
“谢谢。”
他又把其中两碗递给郁梨,“梨子,你和阿玮的。”
“哇,我就知道有我份,余哥你最好啦,咦,你们俩都不加料啊,是芋圆不糯还是芋头不粉,是红豆不好吃还是烧仙草不滑,不加料多单调啊。” 郁梨端着两碗走出去。
陆景年打开盖子,半透明琥珀色,是的,这个颜色他能认出来,qq 的,有点像果冻,“不单调,我喜欢简单的。”
“尝尝看。” 余知意递给他透明勺子。
“这叫什么?我在广州好像没见过。”
“石花膏,我也是到这里才知道的,长在礁石上的一种食用海藻熬制出来的,清凉解暑。”
陆景年尝了一口,爽滑,清凉,挟着炼奶的甜味,比果冻爽口,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像海水。
“吃得惯吗?”
“还不错。”
他吃东西很安静,低头一勺一勺的吃着,吃完盖好盖子问余知意垃圾该扔哪,余知意抢过去,“我来吧。”
门口阴影往外延长了几米,刚进来的时候在人行道石板上,太阳走得快,这会移到了绿化带边。
“余老板,我该走了。”
余知意笑着说:“过马路注意看红绿灯。”
陆景年向他点点头,看向花架,“走之前我想买束花。”
余知意微微失神,“你想买什么花?”
“不知道,有介绍的吗?”
“是送女朋友还是长辈?”
陆景年摇头,“都不是,送给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人,男性。”
余知意拿起一枝洋桔梗,轻柔的白色花瓣渲染着点点紫色,“洋桔梗可以吗?”
陆景年看向那枝花,比玫瑰多一分清雅,比百合多一分妩媚,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反而问:“余老板喜欢吗?”
余知意点头:“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