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距离, 只要他稍微动一下, 顾燃的嘴唇都可能碰到他脸颊。
明明什么事都是这个人做的,为什么此刻尴尬却是自己?
“你醒了?”江忱漫不经心望着那只安静躺在地面的手机, “刚才你感冒,睡着了。”
顾燃手指抵住额头, 眼神渐渐清明, 呼吸却比往常要重,声音也低哑:“怎么没叫我?”
“你睡得沉,我叫不动。”
“弄疼你了吗?”
“没。”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顾燃看见他被自己压红的手腕,饱满的喉结轻轻滚了下,“下次我轻点。”
“……”有什么好轻点的?!
顾燃从床上坐起, 忽然记起刚才吵醒他的声音:“刚才有人来过?”
“沈俞,大概是来送感冒药。”
顾燃诧异:“那药呢?”
“拿错药,重新去买了, ”江忱淡定地解释道,下床后随意理了下衣服, 就朝门口走去, “我去找他。”
说着旋开房门, 离开了房间。
刚出门没几秒,就撞上沈俞从隔壁出来,手里还拎着那袋感冒药。
沈俞朝他房间瞥了一眼,有些意外:“江老师,你们这么快就结束了?”
“……感冒药。”江忱开门见山,一句话也没和他说多。
沈俞将袋子递给他,不忘补一句:“让那家伙多干点正事。”
“放心,不会影响拍摄。”江忱虽然只和顾燃搭过两部片,却也知道顾燃过去从没因为生病影响过拍摄。顾燃在影坛是出了名的敬业,无论感冒还是负伤,除非很严重,否则很少会影响到剧组的进度。
“我不是说这个……”沈俞看了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又不说了,叹了口气,“你还是让顾燃好好养病吧。”
江忱微微一怔,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沈俞是有别的话想说的。
但沈俞说完那句,很快就挥挥手回去了。
是自己想多了吗?
江忱拿着药回到房间,正看见顾燃坐在床上跟人发消息。
“顾老师。”
“药拿来了?”顾燃示意他,“倒杯水给我。”
饮水机里还有热水,江忱接了杯水递给他,拆开感冒药包装,快速浏览过说明书:“一天三次,一次两粒。”
说完,拆了药片给他。
顾燃很快吃完药,将水杯递过给他,用口型说了句:真贴心。
江忱当做没看见,转头就把杯子放到桌上,背对着顾燃时,心里却起了一丝犹豫。
过了很久,他问:“公司最近忙得过来吗?”
“嗯?”顾燃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怎么这么问?”
江忱声音平静:“恒灿集团对顾氏集团让出5%的股份,是真的吗?”
顾燃注视着他背影,眸色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声音却听不出变化:“听谁说的?”
“只是无意间听见的。”
气氛突然间冷凝。
顾燃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看向他的眼神锋锐,仿佛能将他心思看穿:“只是正常的股份变动,你以为是什么?”
江忱握着杯子的手一瞬手机。放下杯子的刹那,他对上顾燃目光。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比夜更加深邃,藏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那天你去见程总……”
“你想问,她有没有为难我?”顾燃扯了下嘴角,声音散漫,“那答案是有。”
心头悬着的刀落下,江忱只觉得有一种情绪从心底缓慢地往上钻,刺得脊背都一阵阵冰凉。
“那你——”
“我母亲从五年前我成立公司开始,就已经在筹划着得到恒灿的股份。恒灿的时光项目,不久前企划案出了点问题,顾氏集团以恒灿的股份为条件,让北宸娱乐接下这个烂摊子,并不是什么坏事。”
江忱微低下头,嘴唇抿紧,过了很久才说:“抱歉。”
“有什么可抱歉的?”顾燃唇边笑容更深了,“和你又不存在任何关系。”
尽管顾燃这么说,江忱心里却仍旧不免担心。程思萍拿到恒灿的股份,等同于多了一个对顾燃施压的利器,她会利用这个对顾燃施压吗?
“我会处理好的,”顾燃意味深长看着他,“倒是江老师,我的话难道不比外人的可信吗?”
听到那两个字,江忱一怔,很快偏过脸,低声:“说得好像你不是外人一样。”
“我和江老师可是住在一起的,怎么能算外人?”
“歪理倒是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