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林潮生喉咙一动,“妈,那天我已经说过了,我——”
她母亲苦笑着摆了摆手。
“儿子,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也不再劝你。你若是想过现在这样的日子,那便过吧。我……我不拦你。“
女人幽幽叹了口气。
客厅里静默着,回响着叹气声。
很久之后,他母亲起了身,坐在他身旁,撩起他额前的发,“头还疼吗?”
林潮生笑着摇了摇头。
女人伸手摸了摸他额上的疤痕,神色带着埋怨。
“潮生啊,你这孩子,颇为聪明,从小就对人情世故通透着,做人做事恰到好处。其实,你都是算清楚的。”
“家里从来没有尖锐物,你那天偏偏带来一个,还放在茶几上,又说了那么多不招人听的话。你料定我扔东西的习惯,料定了我会打你,又料定我会因为内心愧疚而应允你。你早就把一切都安排明白了。”
“你啊……为了那个男孩子,就这么甘愿受苦……”
林潮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妈,我是受过苦的,但并非是在医院缝针的时候,而是他不在我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饱受折磨。妈,您放心,我会过得好……”
我怔怔地站在厨房门口,端着果盘的手微微颤抖。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直等到客厅里不再传来说话声,我才端着果盘走出去。
水果摆在茶几上没人动。
我们三个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很久之后,他母亲喊了我一声。
我吓的从沙发上弹起来,还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他母亲面色平静地摘下手腕的玉镯,抓过我的手,戴了上去。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过了几分钟才大声喊了句:“谢谢阿姨!”
她随口嗯了一声,“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她一边说,一边朝门口走去。
我和林潮生把她送到门口。她在门口顿住脚步,回了头。
这一回头,我手心吓得出汗。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茶几上的水果,埋怨了句:“这家务事,也不能全让潮生一个人做……”
“你说是吧?儿媳。”
听完她的话,我的血液直往上窜,涨红了脸低下头。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女人走了。
回头时,正看见林潮生那副喜上眉梢的模样。
他笑着揶揄我:“的确不能全让我一个人做,懒儿媳。”
我因为刚刚偷听到的事,已经火冒三丈,上去就要给他一脚。
“他妈的林潮生!你是狗屁吧!你疯了?故意让你妈把你脑瓜弄开瓢,缝了那么多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