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心情复杂,终究没有靠近。正准备打道回府,街角拐出来一辆气质不凡的山地自行车。
是向廷。
见到我,他有些愣住。刹了车停下,和我隔着一段距离相望。
算一算距离上次见面也没过去多久,但他看起来好像长大了很多。那种脑子单线条似的茫然感没有了,神情变得清晰,沉实。
一看你就知道,这个孩子心事多,心思重,不好哄了。
同样被抹去的,还有一些孩子脾气。尴尬片刻后,他就推着车朝我走来,脸上尽力做出平常的表情,有些笨拙地掩饰不自然的心情。
他指指自己的耳朵,问我好了吗。得到否定答案后又掏出手机,打字给我看:你怎么过来了?
“刚好在附近,过来看看。”
他说“哦”,一只手握手机,另一只手把着车头,无意识地重复抓紧再放松的动作。看上去有很多话想说,不知道怎么说。
“吃晚饭了吗?没吃一起吧。”
他顺势点点头,推着车打算跟我走。
在河边找了家店,点了菜,服务员走后气氛有短暂的冷场。小孩子遇事被迫提前长大了,爱说话的本性却还在,整个人都有点别扭。
“放假了吧?升学考试考得怎么样?”我主动打破沉默。
他的手机就放在桌面,屏幕一直开着,听了我的话立刻划到备忘录打字:还行。
“你之前说想上哪里?有希望吗?”
他想考的学校名字我都给忘了,就记得当时他说只要考得好,向荣再“运作一下”,就没问题的。不知现在什么情况。
从他的表情脸色看,也没什么端倪。他手指在桌上停顿,半天不打字。
我道:“不用打字,我能读唇语。”
他有点惊讶地抬眼望来。我表示学了,学有所成,他听罢反而凝重起来,不过看我的眼神不像先前那么疏远了。
“为什么要学这些?你治不好了?”
“技多不压身,学学有好处。”我没回答他后一个问题,把话题引回他身上,“说你吧。你怎么样?最近住哪里,以后上学住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