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曾玉菡问,如果迟雪需要我去北京,我会去吗。
当时我没有正面回答,但答案一直萦绕在心里——会的。
别说是现在的关系,就算没有这样的发展,单单是认回来一个弟弟,他但凡需要我,我都会去的。
我忍受不了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忍受不了他疲惫的时候还孤独,孤独的时候还挂念我。
“迟雪。”
我微微低下头,盯着地面,发现想说的那句话滚到喉咙口就烫得不成样子,不仅烫得喉咙干涩,还让整颗心都砰然跳起来。
幸好他看不见,我的羞窘不会暴露。
“我有点想你了。”
话刚说完我就意识到,有些话不能乱说。尤其是不能在深夜说。这个时候人脑子糊,又容易冲动,什么都能干出来。
迟雪在那边不知道干了什么,我光是听到他仿佛吃痛一般“嗷”了一句,气息也变了,疲意一扫而空,整个人兴奋起来。
“你别这样,撞哪儿了?”
“桌角。”他满不在乎地回答,又问,“你明天有安排吗?”
“明天宋蔚然带茉莉去玩,我看店。”
“后天呢?”
“白助理说可以申请探望展云鹏了,我想去见见他,毕竟……”
他声音微微一沉:“哦,那挺重要的。小白不是阳城本地人,这段时间出去办事打的是萧泰林的旗号,能打探到的有限,也许你和展云鹏交流更清楚。”
我默默应声:“嗯。”
关于我和展云鹏以前的生意,他从来没有向我细问过。也许在展云鹏出事之前,他也都觉得不重要,不必问。
但如今白助理已经为他在这边工作过一番,他该知道的应该都已经心中有数。刚才这一句,是安慰,也是交流。
我本能抗拒。
然而我既然已经开始看医生,决定尝试面对心中的污垢,期待健康与阳光,那无论如何还是得克服抗拒和不适,积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