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我也没料到他的人品,不然不会让池宁去他那学音乐。”梁行野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音乐技能确实强,池宁跟着他,从入门到学会改编歌曲,用了不到三个月。”

岑明森的音乐才华谢川门儿清,再怎么传授,三个月,快得过于离谱。他顿时对池宁产生了兴趣,“改了哪首?什么程度的改编?”

池宁乖乖回答:“就是叔叔的《他说》,改了和声跟律动……”

注意到他把每个音都贴上了固定标签,谢川拿杯盖敲茶杯,让他辨音高。

池宁:d。

手机打开的测音高软件上赫然显示:d。谢川怔住,拾起谢诺玩的尺子,按住一头,拨弄另一端。

池宁:c。

谢川摁灭手机屏幕,“你学的时候,有老师说过你拥有绝对音感吗?”

池宁点头,是说过,但这很难吗?所有美人鱼都能做到,他哥甚至比他更为敏锐。

从事音乐创作这些年,谢川结交的音乐人如过江之鲫,独独偏爱有天赋者,他越过梁行野拍池宁的胳膊,“晚餐还早,给我听听你的改编。”

随后站起身,往楼上琴房走。

和偶像近距离接触后,还要在他面前表演,池宁扭头看梁行野,攥紧的手和游移的眼神泄露出紧张。

“去吧,我路上怎么告诉你的?”梁行野拨弄他额前的碎发,“就当成普通长辈相处,有什么说什么,别怕。”

谢家设计的是旋转楼梯,结构优美,池宁踩着悬空的实木踏板,亦步亦趋跟在谢川身后。

谢川看出了他的拘谨,和他闲聊:“几岁了?”

“十九岁了。”

“怎么最近才开始学?”

“因为以前不懂这些……”

谢川问过池宁的来历,谢辛说是梁行野的远房亲戚,在偏远的少数民族山寨长大,今年才接到城市。望着他对音乐热爱的眼神,谢川不免心生怜惜。

“那天你吓坏了吧?”他推开音乐室的门,让池宁进去,“我都听谢辛说了,那么危急的情况,你还想着带走诺诺……”

池宁老实承认:“是有点害怕。”

谢川拍他的背以示安慰,抬起下巴,“去拿吉他。”

音乐室黑白主题,目测有三四十平,宽敞开阔,什么乐器都有,池宁认出挂墙上的那把吉他是谢川惯用的,棕褐色,布满细微的纹路,有种奇特的美感。

直到抱着吉他扫出声音,池宁仍觉梦幻。

谢川!

这可是谢川!拥有乐坛统治力的全面天赋型音乐人,竟然从万众瞩目的舞台走到了他面前。

而自己手里抱着的这把吉他,从他出道用到现在,昂贵,极具个人特色。

谢川笑着提醒:“别发呆,试试看。”

池宁回神,深呼吸几次,进入状态。

曲子走到一半,谢川打断:“停一下,这里为什么要降调?”

池宁以为自己做错了,不安地问:“不对吗?”

太对了。

《他说》是温柔型情歌,池宁改了和声跟律动,旋律线融贴和声,节奏恰到好处。克制的抒情宛若留白,尤其改调又稍往下降,余味悠长。

他的音色极其特殊,空灵,如无际海面上的微风,轻抚过波光粼粼。

谢川一直不说话,池宁手压着指板,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起波澜。

“没事,继续吧,后面再说。”

池宁心思浮动,手也不稳,擦弦声太冒,越来越急时,余光忽地瞥见梁行野站在门口,正遥遥望着他,像得到了镇定剂,下一秒拐回了正确轨道。

梁行野在楼下坐得无聊,便上来看看,他抱着手,斜斜倚靠墙面,认真倾听。

谢辛在楼梯口喊他:“厨房备好餐了,你叫他们下来。”

里面的乐声未止,梁行野掩住门,走向谢辛,“不着急这一会儿。”

在餐厅落座不久,身后传来谢川和池宁的交谈声,梁行野扭头一看,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比上楼前明显熟悉许多。

待池宁坐到他旁边,梁行野低声问:“还紧不紧张了?”

“不紧张,”池宁凑近,也压低声音,“谢叔叔脾气特别好,一点都不像谢辛。”

人不多,选的是餐厅小桌,谢辛正给坐在儿童餐椅上的谢诺系围兜,听得一清二楚,扫了眼池宁。

池宁和他对上视线,没有丝毫讲人坏话被抓包的尴尬,若无其事移开脸。

菜一盘接一盘的上,色香味俱全,久煨而成的佛跳墙汤浓色褐,香气四溢。文思豆腐细如发丝,漂浮于清汤中,色彩搭配恰如其分。东坡肉肥瘦相间,色泽红艳……

谢川用公筷给池宁夹了块佛跳墙里的干贝,“家宴准备得仓促了点,随便吃吃。”

池宁受宠若惊地道谢,笑得眉眼弯弯。

饭桌上的气氛很好,话题中心主要在池宁身上,谢川对他颇为喜爱,问他爸妈,又问他在哪儿上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梁行野接话:“他没上大学,学校教育不适合他。”

“那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