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搅弄着谢诺碗里滚烫的肉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撇池宁。
笑得一脸傻样,倒也挺可爱。
晚宴到了尾声,谢辛送人出门,给了池宁一个古典繁复的盒子。
池宁推拒:“不用了谢谢。”
谢辛有多疼妹妹,就有多感激池宁,加上歉意作祟,有所表示才能心安,原本选了个金丝楠木摆件,离开房间时看见了一顶钻石珍珠王冠。
池宁像小混血,眼睛带点蓝灰色,又戴着珍珠耳钉,很衬他,便改选了王冠。
“先看看是什么再说要不要。”谢辛让帮佣打开。
棕红盒子里,立着顶水滴状钻石珍珠王冠。
是流落民间的欧洲王室珠宝。
他们站立的地方,恰好在路灯下,小王冠被光一照,璀璨得熠熠生辉。
池宁看了一眼,随口说:“不要。”
明显在区别对待,对小叔崇拜,对梁行野依赖,对他不理不睬。低了一次头,就有第二次,谢辛:“我爸妈送你的谢礼,与我无关。”
梁行野抱着手看戏,揉揉池宁头发,拖长调子,“挺好看的,拿着吧,毕竟人家父母准备的。”
谢辛投来个冷冷的眼神。
梁行野接过盒子,“行了,你先回去,我们走了。”
车行驶在蜿蜒的郊区马路上,两旁的泡桐树叶子落光了,秃得干干净净。灯于灯间距远,光朦胧一片。
梁行野单手握方向盘,注视着路面,调侃池宁,“讨厌谢辛吗?”
“他以前和我吵架,后来还误会我,虽然道歉了,但我还是有一点生气。”
梁行野讶异,“你还会吵架?”
“就他妹妹去岑明森后院玩兔子那次,她从长椅上跳下来,我扶她被谢辛看见了,他就瞪我,大声说‘你干什么!’,我也瞪他,我说‘我扶一下她而已!’……”
梁行野笑起来:“你这么凶啊?”
“是。”
……
从郊区驶至市中心,临近别墅区,池宁还在细数谢辛的过分之处。
车里暖气热烘烘的,他脱了鞋袜,缩在副驾驶,又生了会儿气,但很快就因为谢辛主动示弱而开始反省自己态度是不是太恶劣。
池宁手托着脸,“他道歉的时候我吼他了,给我礼物我也没理,我好记仇。”
梁行野安静地听了一路,等回到家,池宁收尾,“我不应该发脾气的。”
梁行野停住脚步。
“不要这样想,”梁行野说,“那你呢?就该被他吼?他道了歉马上就得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