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变了。他何尝不愿相信严轲的感情,但自己已经找不到那种放手一搏、热烈回应对方的力气了。
严轲很有分寸地把子晨安顿在了客房,从陆宽家带来的行李箱就放在那里。子晨进入客房,拉开柜子,就看到了自己之前的私人物品。当初他被严轲关在这里时,从公司练习生宿舍里运来的全部家当,早已离开了搬运用的纸箱,在柜子里一件件摆得整齐,像是在等自己回来住一样。
这时严轲也进来了,打开行李箱开始往外取东西。楚子晨忙阻止:“为什么取出来呢?等搬出去的时候还要再收拾一次,太麻烦了。”
严轲手里动作没停,从箱子里取出几件衣物,还有晨晨的玩具、书本:“不麻烦。衣服闷在箱子里怎么行,得拿出来晾晒,换着穿。”
子晨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我这个样子,能出几趟门啊。”
“睡衣和内衣总是要穿的吧。对了,”严轲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正好,你放在我这里的睡衣,我三天前刚拿出来晒过,还有太阳的味道呢。我帮你换上。”
子晨说了声谢,接过来:“我自己就可以的。”
“上衣你可以自己换,裤子我帮你。”严轲在陆宽家里也没少帮晨晨换过衣服,知道他抬起腿脚都很吃力,于是走过来伸手就要帮他换。
楚子晨连忙按住裤腰:“我说了我可以的。我不能每次穿裤子都让你帮我吧。”
严轲不解:“为什么不可以?任何需要的时候你都可以找我。”
子晨叹了口气,觉得跟他说不通,就不想再说话了。严轲却最怕他沉默,在他身边坐下追问道:“你是害羞,还是害怕?”
子晨心很累,不想看他:"都不是,你出去。"
严轲的表情从不甘、委屈再变成隐忍,最后还是抿了抿嘴唇:“好吧。”
他退出客房,关上门前说道:“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门关上后,楚子晨松了口气,吃力地褪下自己的衣裤。
看着自己因为许久没有运动而不断萎缩的双腿,他自嘲地心想,自己真是矫情,看着这样无力细弱的腿,谁会有那方面的兴致呢。
虽然他拒绝严轲的帮助,倒不是因为担心这个。
换上裤子确实用了很久的时间,尤其是他不想让严轲听到里面有什么吃力的动静。然而等他换好衣服、严轲进来时,他那还没有完全平复的呼吸,连同刚才有些低迷的情绪,似乎都被对方一览无余了。
严轲来到床边挨着他坐下,温柔地揽着他的肩。
“别难过,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吗。”
这个人的声音总是这样掷地有声,令人信服。子晨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心里却好像有一棵希望的小苗破开裂缝。
墙上的时针刚刚划过10点,严轲看了一眼,问他:“你想休息了吗,还是去外面看会电视?”
楚子晨明明知道和这个人拉近距离是危险的,却又觉得严轲的确是有些变化了,只是看电视而已,应该不用这么防着。犹豫间,严轲又补充道,“今晚有你喜欢的相声节目,一起看?”
子晨被严轲那温吞的声音勾得心里痒痒的,很轻地点了点头。客房离客厅只有很短的一段距离,严轲没去推轮椅过来,而是躬身做出要抱他过去的样子。
子晨犹豫了半晌,还是伸出双臂绕住了对方的脖子。严轲将他打横抱起,朝客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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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要出趟门但是存稿濒临见底……
(发愁得在键盘上滚来滚去)
第92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子晨一睁眼就看到严轲在床边趴着。
“子晨?是子晨吗?”严轲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他用浓重的鼻音回答了,严轲眉开眼笑,眼看着就要扑上来。楚子晨预判到了他的行动,抬起一只手保持了距离。
不知是因为严轲被拦住时那有些委屈的眼神,还是因为发现自己继续主导了这具身体,子晨的心情莫名上扬,于是忍不住揶揄道:“这么担心不是我,而是晨晨?原来你对晨晨的好都是假装的。”
“没有,只是你和晨晨的早餐口味不一样,我要看看是谁,才好决定做什么。”
“别做了,去楼下吃吧。”子晨撑坐起来,随口说道,“我怀念楼下的蛋饼了。”
“是吗?”严轲想了想,“那我打包上来吃吧。我记得你更喜欢用家里的酱汁。”
“不用,喂,你等等……”子晨想叫住他,严轲却飞快地出门了。
门乓的一声关上,子晨坐在床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本来觉得早餐简单点就可以了,结果严轲用了比亲自下厨更多的力气,才张罗好这一顿饭。
严轲准备的酱汁确实美味,他小口小口地吃着蛋饼,忽略了严轲不断地瞟他、等待一个夸赞的眼神。
“一会带我去租赁中心吧。”他突然想起了正事,“我想租个房子,不需要很大,50平左右就可以。”
他想着自己暂时没有收入来源,开不了源总得节流。
严轲愣了下,努力让自己的失望不要表现得太明显。昨晚子晨是在沙发上靠着自己睡着的,那时他以为两人很快就能和好如初了,没想到睡了一觉,子晨还是那么冷漠,是认真打算要搬出去的。
在自己身边住着,就那么不自在吗?他很想这么问,最后还是忍住了。
“可是,今天我们该去医院做心理治疗了。”严轲看看日历说道,“每周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去的,只是之前去的都是晨晨,你不知道。”
“是吗……”子晨也知道治疗很重要,既然自己已经回来了,是该对这具身体负起责任,积极配合治疗。看来租房的事只能延缓了。
吃过早餐后,他们就去了医院。一进诊疗室,给他们做治疗的胖大夫就饶有兴致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