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严轲给了他一个拥抱,目送着那个单薄的人影消失在夜色里。转身回到家中后,直到太阳升起他都没有合眼。
最近村里有很多家都在盖新房,他望着窗外的建筑材料陷入了思索。
刚刚那些帮楚辰拿药之类的话只是他的缓兵之计。让楚辰双手染血这种事,他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他从小就擅长算计。当他爷爷活着时,每次被他爷爷殴打,他都会在心里反复地思考和设计,怎么让爷爷非常合理地死掉。只是还没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爷爷就自己瘫痪了。
而现在那些计划一个个在他脑海中鲜活起来,他有自信,会让楚辰的父亲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鬼门关。
也许是因为他在初中时就反过来打败了施暴的爷爷,他从小都不信权威,法律在他心中根本构不成太大分量。他只信他自己,也只按照他自己的是非判断来做事。
是接受楚辰和自己绝交,还是看着楚辰坐牢?权衡利弊后,他还是选择了前者。
他相信等楚辰冷静下来后,会理解自己的用心。
下定决心后的第二天,他就开始行动了。
他先跟踪了楚辰父亲,在对方时常活动的路径上发现了一个有些松动的窨井盖。
而不远处的一家住户正在盖新房,很多建筑材料随意地堆放在路边。
之后,他假装成社会人,出入于楚辰父亲挥霍最多时间的棋牌社,花了五天时间打探消息,最后找到了楚辰父亲的弱点——他赌博时欠了村霸两万块钱,非常害怕那个村霸想起这件事,找自己的麻烦。
一番思考后,严轲的计划形成了。
动手的前一天下午,他从村委会那里偷了一个“维修中”的立牌放在井盖旁边,以防村民上报故障。
当晚,他把附近村民堆放的建筑材料趁夜搬到附近,让通道更加逼仄狭窄。
到了当天上午,他雇了几个小混混,假扮是村霸派来找麻烦的,闯入了楚辰的家。
那天上午,楚辰已经被他约出了门,楚辰母亲也常年在外做工,家中只有楚辰父亲一人。慌张之下,楚辰父亲慌不择路奔向后门,沿着熟悉的道路逃跑。
此时,维修中的立牌已经被严轲搬走,松动的井盖上铺了淡淡的黄土,看上去毫无异样。
而布置这一切的严轲并不在场,他在天文摄影展的展馆门口等着楚辰,一边还在玩着文具店里买的钢球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