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把学长的笔记当摆设。
全文背诵了。
——《爱的教育》
第11章
说来也好笑,季言礼作为一个s级omega,各方面身体素质都是极其优越的,五感敏锐,理论上不存在近视的问题。
主要还是想搞钱交医药费……当时初一的时候谢安之第三次被救护车拉到医院,钱像流水一样花,季言礼无奈之下开始搞一些歪门邪道。
当时十字绣特别火,一幅纯手工十字绣清明上河图,全长24米,成品能在市面上炒出三十万的高价。
不过那么大幅的十字绣,他一个人两只手,最快也要四五年,但是小的也不是不能绣,来钱快,绣一幅卖一幅,多带劲儿!很让人上头。
他天天晚上写完作业就开着台灯坐在茶几前埋头开始绣,绣到眼睛睁不动为止。
结果活生生绣近视了,谢安之要是问,他就说学习学的。
当时还有一幅订单,令人记忆犹新。
那是一幅十字绣的春宫图……栩栩如生、活色生香,一个坐在另一个大腿上,抵着墙,香汗淋漓,四肢纠缠,十指紧紧相扣,全是各种深浅的肉色粉色浅黄殷红混杂在一起。
季言礼也不想绣,可惜对方给的钱实在太多。每次绣着绣着绣到让人难以描述的部位,都绣得他面红耳赤浑身燥热,耳朵根烧得发烫。
怕季以禾看到,他每次都跟做贼似的蹲在厨房里绣,厨房的小灯还坏了,天天晚上一闪一闪地打晃,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针孔,看得他眼前全是发尖般的黑点。
有次半夜,季以禾出来喝水,吓得季言礼腾得跳起来把东西全部拢在身后,针还扎进了手指,季以禾冷不丁看到哥哥鬼鬼祟祟的模样,问他在做什么,季言礼只好又推出万能的挡箭牌:“学习。”
季以禾揉着眼睛走过来:“我看看。”
季言礼:“……”
季言礼:“你,你不能看,因为,因为,因为……”
他撒谎的水平也就到此为止,季以禾黑黑的杏眼盯着他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道:“啊我懂了。”
季言礼心说你懂什么了你个五年级小屁孩,虽然彼时他自己也是个初一小屁孩,但他有充足的理由歧视小学生。
而他永远不知道,第二天季以禾翘着二郎腿告诉她的马仔:“昨天晚上我抓到我哥,偷偷在厨房里看小黄书,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呵,我看过的比他还多……”她奇怪地扬眉,“什么?你们都没看过吗?一群废物。”
季言礼也永远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去接妹妹放学,她的那些小朋友们,平时大大方方跟他打招呼,那天对视一眼羞红了脸四散而逃。
怎么说,这就是人的声誉如何毁于一旦。
谢安之还在问他换眼镜的事儿,季言礼笑道:“不小心给我打碎了,不碍事,等我过阵子再买个新的,对了,给你买了新的气味阻隔剂……茉莉花味的。”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碎花包装的小罐子,放在床头,压低了声音道,“我每次来都觉得病房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你……住得还行么,不行就换个小的病房,清净。”
洗了永久标记以后,谢安之对其他信息素极其敏感,闻到一丁点都会浑身起红疹。
按道理来说omega住院部是绝不允许alpha进出的,但总有些不自觉的人,浑身粘着a的味道来来往往,季言礼甚至觉得买少了,一瓶都不够她用。
“我没事,习惯了,”谢安之轻轻摇了摇头,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要是有钱,谁不愿意住单人病房呢,别人家孩子三十多岁还理直气壮啃老……凭什么当她的儿子,十几岁就开始往家里贴钱呢。
谢安之目光落在罐子左上角浅蓝色的三道水流标志,清溪abo医药集团,奚氏旗下的一个分支,从抑制剂到镇定剂,几乎垄断了整个abo相关产品市场。
“买这么贵的牌子?”谢安之责备地望着他。
“嘘……学校发的,我还有好多,”季言礼对谢安之眨眼,“学生会嘛,你知道的,可真是……薅不完的羊毛。”
*
军训临近结束,各排都组织了拉歌活动,一群人盘腿坐在西院草坪上对着唱歌,晚间难得偷到一点清凉,四处都散发着好闻的花露水味,围成圈的同学中间还放着学长和学生会联合资助的小零食和饮料,气氛嗨到爆炸。
还有人起哄学长唱歌,大喊“季学长来一个季学长来一个!!!”
季学长:“来不了!!!”
季言礼人还在一边,打着手电坐着疯狂赶作业,高二暑假作业多得让人窒息,不说理综那厚厚一叠卷子,语文还要翻译高一高二所有文言文。
课本摊在他面前的地上,本子搁在膝盖上,他一边看着正文一边笔杆不停,笔速飞快,仿佛不需要思考时间,哪怕枕着膝盖,字迹依旧工整得像是刀刻上去似的。
初中的眼镜确实度数太低,他有点看不清,头压得很低,衬衫在风中鼓动,隐隐绰绰露出腰腹的轮廓,领口下隐没着一段洁白的后颈。
一群学妹趴在旁边啧啧称奇:“学长也会赶作业哦?”
季言礼笔都不停:“别学我,这是给你们看反面典型。”
另一个好奇:“学长暑假都在玩什么?”
季言礼笔依然不停,还在奋笔疾书,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暑假……没写作业呗,同学们我诚恳地劝告大家以我为鉴,把我钉在耻辱柱上,每当不想写作业的时候就想一想季言礼同学是怎样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写着写着,又有几个学弟学妹来问题目,军训结束以后就是高一摸底考,所以班上最勤奋的几个都在恶补自己暑假荒废学业欠下的债。
季言礼来者不拒,很耐心地把题讲解了,虽然有的学妹似乎没有在看题,一直在看他。
季言礼就好脾气地拿笔尖敲敲本子:“喏,这里。”
学妹脸颊绯红地低头,周围还有一圈人“咦哟~~”搁那儿起哄,学妹羞得从手指缝里看季言礼,却看他依然笑得温和大方,朗朗乾坤,光风霁月,周围人声喧闹,季言礼只问:“听懂了么?”
快讲完的时候,季以禾和陶莓走过来,分着一包烧烤味薯片,递给其他同学以后蹲下来,拍了拍手上的渣,白嫩的手掌挡着季言礼的眼睛:“哥哥,太黑了别看了,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