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要他说出季言礼被奚野那种人标记了,江启锋还丢不下那个脸。

但季言礼在学生会依然处境艰难。

江启锋在和奚野打架完了以后,遭到了校方的批评,而且因为他是学生会主|席,所以这份批评来得格外严厉。

他不好过,他也不想让季言礼好过。

开会的时候,就算季言礼举手他也不会点他发言,布置任务永远绕开季言礼,仿佛他已经不存在了,并且用了江家在政界摸爬滚打几代人的手段,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架空了季言礼事实上在学生会的一切权力。

季言礼的桌子被他直接找人搬出了大办公室,在纪律部随便找了个角落塞了进去。

部长沈微澜倒是欢天喜地,但其他人都在暗中揣测这种冷暴力是江启锋想把他踢出主|席团的前奏。

季言礼无所谓,他坐在哪里都可以,该做什么工作依然做什么工作,江启锋不安排他任务,他就安排他自己,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岿然不动。

然而这天,在季言礼按照一贯的作息时间,午饭后来到综合楼的时候,主|席团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而江启锋坐在桌子后面,朗声道:“言礼,你进来,我有话要说。”

季言礼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他还是走了进去,在背后把门关上:“你说。”

“走近一点。”

季言礼无可奈何地走到他办公桌前。

江启锋脸上又带着那种无可挑剔地亲和微笑了,他从桌上推过来一份病历,而病历上赫然写着季言礼的名字。

“这段时间,我托家里人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小调查,发现你不仅是瞒着同学,甚至还在体检的时候设法瞒过了没用的校医院。”

“你天生对抑制剂不耐受,对么?所以你不得不注射成倍的抑制剂来纾解发情期的痛苦。”江启锋指尖敲了敲病历,“你应该告诉我的。”

“你就是来告诉我,你侵犯我的隐私么?”季言礼缓声道,“我以为这种事背着我偷偷干就够了,还特地来告诉我是想怎样?”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江启锋亲切地挥手让他坐下,但季言礼依然站着,“现在我稍微可以有那么一点理解你对奚野的纵容,因为你过于善良,把他□□的行为解读成对你的帮助。”

季言礼说:“这是我和他的事情。”

“但你其实钻牛角尖了,言礼。你完全不明白,如果你需要帮助,你可以来找我呀!”江启锋显得心情大好的样子。

最近一阵子他浑身散发阴沉可怖的气压蔓延了整个学生会,往常就够压抑的例会现在简直变成了酷刑,两周之内被开除了三名学生会成员,最近一周高一打架生事的,无一例外先被主|席以“制止暴力”为由打得鼻青脸肿才被拎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去。

况且,平时会上季言礼总会温和地笑着调节气氛,免得高一新生被主|席吓得瑟瑟发抖,但他最近也在会上沉默寡言,导致气氛雪上加霜。

但此时江启锋像是心结被解开了,他找到了事情完美的解决办法似的,摊开双手笑得一脸灿烂真挚:“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么?我不会对你做更多的事情,只是标记而已。”

季言礼道:“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江启锋的笑容像是凝固在了脸上:“为什么。”

季言礼说:“接受标记和拒绝标记都是omega的权力,不需要向别人解释。”

江启锋:“……但我不是以alpha的身份,是以朋友的身份在问你。”

季言礼心说我们啥时候成为朋友了,难道一直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么,被奚野打了以后就再也不跟我说话的难道不是你么,而且走廊擦肩而过的时候你也一直把鼻孔冲着天上啊?

江启锋见他保持沉默:“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以后发情期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还是找那个奚野标记你!”

他最后一句话是当讥讽来说的,伴之以一个嗤之以鼻的冷笑。

季言礼:“……事实上,虽然具体情况一言难尽,但我答应他了。”

江启锋震惊道:“什么?”。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原本控制良好的面部肌肉狰狞,气势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你答应他了?!标记一次还不够,你是要标记几次?!你知道重叠标记多次后会有什么后果么?!而且奚野???就他那个德行、成绩、人品、破坏校纪、无法无天、糟糕透顶!”

季言礼无声地望着他:“能不能不要背后说人坏话?小朋友都不这么干了。”

江启锋气急败坏:“我哪里比奚野差?你要找标记你的alpha,为什么不是我?我连一个理由都想不到!奚家已经不行了你明白么?虽然十年前他们家鼎盛,从五年前开始就已经断崖式下跌,原本他家旗下的众多产业纷纷低价抛售保命,现在他家在横江市都排不上号,甚至不如那个任家!”

季言礼推了推眼镜,淡声道:“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我倒想知道季家在横江市能排多少……得倒数吧?毕竟我家资产为负呢,与其关心你们抛售什么产业,我倒是更操心明天吃什么。”

季言礼说完就想走,江启锋翻过桌子抓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地发狠道:“我给你把话说明白了,如果你再被他标记,我也不帮你瞒着了,我会让全校都知道。”

季言礼的脚步停下了。

江启锋乘胜追击:“你知道后果是什么的,不顾omega意愿强行标记,哪怕只有一次,都会被留校察看,而且这个污点永远跟在他的档案里,以后商业往来他奚家就是个潜在的强|奸犯!”

江启锋嗓音穿透力极强,掷地有声:“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你,奚野他妈就是被奚辰亲手杀掉的!这在我们圈子里都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们家骨子里流淌着暴力的血,他今天可以强行标记你,明天就能杀了你!”

季言礼冷淡道:“你是学生会主|席,少说这种空穴来风子虚乌有的话!”

季言礼突然想到那天和奚野肩并肩从生子林回教学楼。

奚野问他有没有找到卷子泄露的线索,季言礼如实相告。

奚野又说,楼梯上经过的那些人,查不出来,就不必查了。或许在季言礼拿到卷子之前,就有人从教务处办公室堂而皇之地拍照取走了试题。

季言礼当时只是笑笑,没有当真。

有年级各处档案室备用钥匙的,只有江启锋一个人。

奚野说的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说江启锋正是倒卖真题的人,而且江启锋太清楚“谁会接手这份卷子”“谁成绩最好”而且“谁最缺钱”,最终导向“谁是唯一一个嫌疑人”。

季言礼只说,不会是主|席,他相信江启锋。

奚野当时很不愉快,忍了又忍,还是没好气道,学长,你不明白,有些人得不到,就想毁掉。

江启锋简直是豁出去了,手指像铁钳一样攥紧了季言礼的手腕,声音铿锵有力:“季言礼,我给你最后一个选择,要么选择我,要么你也别在学生会干了……你要自毁前程来保他么?!保他一个不成器的败家子!”

有股无名火从季言礼心里蹭蹭往上窜,他低眸瞥了江启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