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但每个人都能听见空洞里传来的巨大回声,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我去洗手。”季以禾搓了搓手指上粘稠的糖质,跳起来跑出病房。

谢安之转头看向季言礼,招招手示意他靠过来:“怎么啦?今天一直不说话。”

“我这不是没插上话么?”季言礼笑了笑,“话都给以禾说完了,要不是去洗手她还能接着说。”

“怎么回事,越长大越话痨了。”谢安之笑着摇头,“她还参加小说社呢,我一开始就说不如去相声社,讲单口相声去。”

“我认识相声社社长,”季言礼说,“改天我去问问,以她的资质应该可以破格录取吧?”

两人又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安静了。

“妈妈,你有没有什么事要问我?”

季言礼轻声说。

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从初三第一次发情期开始,他就知道在对抑制剂不耐受?而他一直都在背着她们过量摄入抑制剂?

他去了很多家医院,做过很多检查,但是天生腺体缺陷是公认的疑难杂症,有钱人可以高价订制药物缓解症状,但他除了被标记别无选择。

还是说,他已经被标记了,被另一个alpha强行标记了。

再或是,他高一分班的时候,就认出了傅时新。

那个从五年前见过一面,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的获救者。因为傅母怕被季家讹诈,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叫嚷着“见义勇为是好事不假,我们家可穷得赔偿不起哈”

“那我儿子也是正常过马路,他也是受害者,你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要感谢?我谢谢季知书。可以了吗?什么?要我儿子去参加他的葬礼?小孩子去那种场合不好吧!?他才十岁!他的脚被压断了四根脚趾!你们看不到吗?我儿子残废了!!你们能体谅我的心情吗?”

他认出了傅时新,傅时新也认出了他。

但是他没说,傅时新也没说。

或者说,他丢了工作,脚不沾地地参加了整整一周的面试,到处投简历,但因为高三在读生的身份,几乎没有人愿意雇佣一个随时可能辞职去忙学业的学生。

还是说,季以禾因为在校打架被记了大过,周一要在国旗下当着全校同学的面作检讨,他买了水果去跟姚然家长和张博文家长赔礼道歉,结果还被扇了一耳光?

他隐瞒了太多太多东西,导致他看着谢安之,除了说些玩笑话,已经不知道哪里是个头,可以让他“从头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