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野冷冷道,说我不回家,阁楼上有鬼,我谁都没说,就跟你说了,你是我妈妈,你必须要信我。
杜槿犹豫了一会儿,把他抱起来靠在她怀里,然后轻声跟他讲了个“阁楼怪物”的故事。
那个故事非常离谱,说每个阁楼上都有个怪物,但是他只能在深夜的阁楼里活动,他除了大吼大叫还会装作女人在哭,只要你不打开门它就不会伤害你。
奚野觉得他妈把他当弱智,这个故事就像是潘多拉魔盒的民间版本,奚野说是不是打开门就会冒出来个怪物,碰巧这个怪物还吃小孩?
杜槿愣了一下,苦笑着捧起奚野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说:“阿野,我保证那只是个意外,一切都没事的。”
奚野闭着眼,闻到他妈身上淡淡的花香,有些累了,心里那个原本声嘶力竭要求一个解释否则就把家搞得天翻地覆的小魔头,突然就妥协了。
杜槿虽然说故事的时候让他很烦躁,但最后那句话是真心说的,像是在许诺,像是在发誓,又像是在求他相信。
奚野就信了,权当他没有脑子。
在那以后他就开始讨厌雷雨天,他当然不会承认他怕打雷,他就是讨厌而已。
杜槿生日那天,也是个一模一样的雷雨天。
沉重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上,带着萧索的秋意将夏日的酷热彻底淋透,整栋房子被从天而降的雨幕笼罩,雷声滚滚如战鼓轰鸣。
奚野坐在沙发上,闪电划过天际的光时不时照亮昏暗的客厅,他捧着书,但是过了很久也没有翻一页。
杜槿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轻声说阿野,坐过来陪我。
奚野很乐意是她先开口,于是从善如流地放下书走过去,刚挤在她的沙发扶手上,宝贝也呜呜嘤嘤地凑过来一起,突然听见门被剧烈震动,不像是敲门,更像是有人用锤子在砸门。
杜槿脸色骤变,放下书急匆匆跑过去开门,大门拉开,吹进扑面而来的冷风和雨水,奚辰跌跌撞撞地进屋,浑身湿透,眼睛却亮得吓人。
他手里攥着一束被水打湿的木槿,零落的花瓣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