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听了心里又不好受,奚野躲他真的跟躲瘟疫一样。
看一眼怎么了?看一眼又不会怀孕!
任景秋也闭嘴不吭声了,他没说的是,当时他一边打游戏,在复活的间隙,装作无所谓地开口问,你就真的不跟学长在一起了啊?
当面揭人伤疤,他确实很勇,奚野也确实很气,当即就要把他赶走,但最后只是颓丧地坐回椅子上反手抓了抓凌乱的黑发,说关你屁事。
任景秋又不怕死地继续说,你真的想好了么?我看学长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分分钟就能给你看破红尘剃度出家,好不容易松口要跟你在一起了,你就这么放弃了?
奚野抬起头,冷冰冰地睨了他一眼:“再废话我挂机了。”
那真是任景秋血海深仇的星耀晋级赛,打了八次没过,只好说打打打,眼看着对面水晶要炸了,他又贼心不死地多嘴了一句,说奚爷,我说真的,胜乃意料之外,败乃人生常态,你不要太伤心了,你要是伤心,我可以无私地把肩膀借给你。
奚野丢下手机,站起身撑了个懒腰,目光穿过玻璃窗,淡淡地落在前庭白色大理石的台阶上,此时那里空空荡荡,只有藤蔓筛下的光斑游弋晃动。
奚野转过身,面容半掩在黑暗里,声音依然听起来懒洋洋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他说任总,不要犯病。
从没得到过的东西,算什么失去。
*
高考在即,季言礼实在分身乏术,在学校跟阵风一样来去匆匆,心无旁骛,其他人怎么八卦怎么议论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满脑子都是学习。
但他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撞上门来。
那天升旗仪式在操场上,江启锋依旧是国旗下演讲的常客,这次夹杂私货地先夸耀了一下自己未来的——现在却尚未入校但已保送的——顶流高校文卷大学,然后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感慨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未必是努力造就的,他自觉自己并不是个多自律勤勉的人,只是靠着小聪明混到今天,运气而已。因此想和大家共勉,互相督促进步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