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不好意思承认,说不过还上手啊!”
很快曹溪成也拿起抱枕反手丢过来,随后在孟以南目瞪口呆中,看着抱枕飞来飞去——这俩人忽然智商触底,玩起丢抱枕大战。
付运那边也被惊动,正要转头好奇地问怎么了,不留神被殃及池鱼,一抱枕砸脑门上,分神之际被唐令谊一招k.o,杀得片甲不留。
“我操!曹溪成!你死了!”付运见游戏结束,丢下手柄飞扑过来,“这局我赌了一个月的早饭!你拿什么还我!”
曹溪成一边跟穆湛西对打,一边嘴上毫不留情:“我不砸你你也输好吧,谊哥那游戏水平你什么时候赢过他啊?这叫节省时间……”
“可是今天不是,”付运十分有理,“我就差一点!”
曹溪成依旧不怕死:“人给你放水你看不出来啊?每次差一点,吊着你玩呢!”
唐令谊不紧不慢:“什么叫我吊着他,多难听啊。”
付运当然知道自己被他一点一点吊着玩,每次都打到唐令谊剩血皮了,这人就立马闪身,游刃有余地晃他。
但付运一点不承认,迅速加入抱枕大战,并立刻成为攻击主力:“曹溪成!你今天完了!我不扁你我不是人!”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闹的,客厅一片混乱。
还是曹溪成最先败下阵来,说不打了不打了,靠在沙发上喘气,又说付运你是不是属猪的 ,真的好能拱,他家沙发都拱得位移了。
让付运十分生气,再次大打出手。
一直到快十二点,穆湛西才说很晚了,帮曹溪成简单收拾了房子。他们围在桌前,坐在一起,一人一杯冰汽水,打开电视节目,倒数着这一年的最后几秒。
伴随着“三、二、一”,汽水碰在一起,在饮料飞扬起的弧度中干了杯。
再晚一些,散场。
付运气鼓鼓但情绪依旧高涨地跟唐令谊说早饭不行,不能愿赌服输,早上不吃饭会饿死掉。跟唐令谊撒娇。
唐令谊就好整以暇地应他,又丝毫不提早饭的事情,看付运跟他不依不饶地耍赖。
穆湛西和孟以南跟在后面,不大说话,但月色很好,可能是刚才闹了很久,孟以南觉得这天的风是不冷的,即使在室外,他的脸颊也依旧烧热。
而脸颊烧热的缘由很简单——他不是笨蛋,当然可以听懂曹溪成的调侃。
只是调侃的内容并不适合开诚布公地讨论。
孟以南自认为确实是在依赖穆湛西,当然也是喜欢他的,毕竟穆湛西对于他的生命来说非常特殊,此前没有这样的人出现,此后估计也很难有。
但并不是曹溪成说的那种,处对象的关系。
他的哥哥是很好的alpha,如果要选伴侣,那必定需要相匹配的、同样好的omega。
而孟以南不会是那个omega。
他哥哥会跟别的人在一起,说话、牵手,上课跟别人偷偷聊天,会把别人带进家门,说“我们回家”,会给别人端蜂蜜水,让别人坐在他的床上,一起写作业,在那个别人犯了错之后拥着那人的后颈,近且令人心跳地说“没有下次”……
然后可能那个别人是他的恋人,是他未来的伴侣,大概率会靠近、拥抱、接吻,最后……做/爱。做一切亲密的事。
如果孟以南不是那个omega,那么这些事情都不会跟他有关系。
孟以南这么想着,低下头,认为其实也是可以的。
穆湛西没有必要一直一直照顾他,他可以是穆湛西人生中的一个小小角色,于穆湛西少年时出现,隐秘地相随,陪他走过很长或很短的一段生命,成为穆湛西将来想起来,会说“是很乖的小孩”的一个弟弟。
这样就很好了。
如同孟以南小时候看着商场里很想要的玩具,但从不奢求会得到什么,即便想要拥有更长久的关爱和照顾,也不会像付运那样天真地跟谁撒娇,说那些很耍赖皮又很俏皮可爱的话。
孟以南深知自己是灰色的,是单调的,那么就不该将不美好的颜色抹到别人艳丽多姿的画布上去。
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
“孟以南。”
孟以南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穆湛西正在叫他。
穆湛西拍拍他的肩头,问他:“发什么呆?”
孟以南抬起头:“哥哥,怎么了?”
“付运跟你说再见,叫你没有反应,”穆湛西看着他,过了会叹气,过来拉他的手,带着走了几步,跟付运说,“他平时这会该睡觉了,有点困了。”
意指孟以南现在是犯困状态,脑袋不大灵光,不搭理人也不要跟他计较。
付运就说没关系,自己也很困,估计回家到头就会睡着。然后跟孟以南说之后学校见,跟着唐令谊离开了。
其实孟以南没有很困,抬头看穆湛西,被哥哥在头上揉了揉。
穆湛西问:“在想什么?”
就是这句话,令孟以南心口一紧,好像心事被看穿了一样紧张起来。他低下头,其实想说“没有,什么也没想”,却不由自主被自己的想法所淹没。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觉得脸颊在烧,让他尴尬地想要找个地方藏一藏。
“哥哥,你会喜欢omega吗?”
穆湛西似乎感到意外:“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孟以南停顿下来,等了等,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可是我很讨厌omega。”
“是吗?”穆湛西的声音无法让人听出他的情绪。